周師姐睜大眼被她的詭辯震驚了:“你說得我突然有點心慌慌!”
孟桃夭就直接點名了:“多多,鑒於你對於去藝術學院的路線最熟悉,這個光榮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錢多多還待說什麼,室友們早就哦哦哦的一個個忙著捂頭,不是喝了兩杯有點醉,就是想起自己行李還沒散開來,推了錢多多留下,然後迅速四散消失!
連餐廳女生們都看出點什麼,她們還是很熟悉錢多多的情況啊,都笑嘻嘻的告彆,歡迎周師姐下次再一起聚,孟桃夭也堂而皇之的大搖大擺跟著走了。
剩下一雙青年男女站在紅色篷布包裹擋風的串串香店鋪外,周鈺林依舊穿著那身表演的青花瓷小夾襖,但是外麵又披了件小風衣,嗯,係著圍巾,很有五四味兒的那種圍巾,演奏時候的過耳發,吃串串香之前給臨時紮成了一雙羊角辮,為的是不沾上牛油味。
所以看著裹得有點嚴實的感覺,就那個黑袋子略微搶眼。
錢多多真不是純情小男生了,來都來了就主動點:“那……我幫你背這個七八萬的寶貝?”
周鈺林借著外麵的燈光再看看錢多多,終於有些遲疑:“不了,我習慣自己背……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錢多多指一下校園大門的方向自己先行:“上學期大概就是……差不多兩個月前的時候,我在藝術學院琴房那邊聽過你彈奏那三段曲子,當時聽得就有些呆住了,後來還跑到門口問你是什麼曲子,那時候我連琵琶都不認識。”
周鈺林慢慢的跟上,好一會兒才恍然想起:“哦……好像是有這回事,不好意思啊,我有點臉盲。”
錢多多解釋:“我沒有學過任何音樂,也應該沒什麼音樂細胞,反正在寢室都從來不聽歌的,這才是真正的音樂盲,但是那天我本來是去藝術學院舞蹈班找店裡一個培訓的服務員,路過聽見,突然就呆住了,當時你告訴是《春江花月夜》,其實我聽起來那是兩首不一樣的曲子,今天才知道前麵是《琵琶行》,那是種天上有龍鳳在飛舞的感覺,然後卻消失無蹤,很讓人低落悲傷,接著《春江花月夜》就慢慢的舒緩引導,讓我感到浩瀚磅礴,人生應該這樣坦蕩大氣的度過,不要糾結在那些消極的情緒裡……我這個理解對嗎?”
兩人前後相差大概半步一步的距離走進校園,錢多多回頭看的時候,周鈺林並沒什麼驚訝表情,可能在他們這些搞藝術的眼裡,這種看法感受太稀鬆平常了,也抬頭看了看錢多多的表情,很平靜:“聲音是每個健康人生下來就能聽見的東西,不需要訓練就能聽見聲音,隻是辨彆其中的情感就需要閱曆或者人生經曆,也不一定需要音樂基礎,所以跟觸景生情差不多,也許就是那首曲子的某種感情觸動了你,僅此而已,你也不需要過度解讀。”
錢多多也不繼續糾纏在這個話題上,他還是聽得出周師姐的防備,所以連琵琶都不說了,索性說旅遊:“其實你第一天來餐廳演奏的時候,不知道你注意到停車場上有一輛銀白色的房車沒,像個大盒子那樣的,那才是我們整個社會實踐工作的重頭戲,江大各院校的十多個同學一起搞的,就是可以把一個家帶著一起,到處去旅遊,吃穿用住都在車上。”
周鈺林依舊是哦,並沒多大興趣的樣子。
錢多多隻好不廢話了,兩人默默的穿過並不太明亮的校園道路。
路程確實有點距離,還好不算太尷尬。
但周鈺林忽然開口:“不是你的原因,我對這些都不太感興趣,我前男友就屬於比較會來事兒,什麼都能說幾句挺會聊天搭訕的,所以我有點反感主動性比較強的渣男,就像善於開屏的孔雀,都已經演練過不知道多少次,才會有那麼熟練的技巧。”
錢多多點點頭,然後察覺對方可能看不到才開口:“嗯,我僅僅是對琵琶感興趣,整個寒假我把能找到的網上曲子都下下來聽過,也買了兩張cd,因為我一直在校園沒走哪裡去,周圍很少有賣cd的了,翻來覆去聽得很耳熟了,但真不是吹捧,沒有你彈前兩段給我的震撼大。”
周鈺林淡淡的:“那是我分手以後的自我調整,一般到我彈《十麵埋伏》的時候,就是在把那個狗娘養的碎屍萬段!”
哪怕知道這時候應該保持沉默,錢多多還是沒忍住哈的一聲笑出來。
這個周師姐也是很有趣的人嘛。
不過也對,隻有處在類似的狀態下,才會在彈奏中有類似的情感釋放。
而且錢多多這個階段也確實對周遭很多事情不太關心。
就像周師姐不知道錢多多這學生中的風雲人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