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遊泳館健身房,錢多多自作自受,被湯雲裳用那拐杖指點動作,不過大多數時間她都靜靜的看著。
按照錢多多的性格,他絕對不會把白媽開到校園裡麵來招搖過市,但從小區過來遊泳館真的有點遠,這跟藝術學院一樣都是後來搞的體育學院,全都靠近後門區,所以他還是開車照顧傷員。
鍛煉完了以後差不多八九點,趁黑摸過去把拖掛車拉過來,順便在房車中心跟晚上加班的男生聊了些新的感受,又把自己那個集裝箱房子的思路給大家探討,磨蹭到十一點才拖車走。
湯雲裳全程坐在邊上看,一點沒有打嗬欠無聊的感覺,甚至還好奇的動手試了試各種工具,自己用氬弧焊燒了個怪模怪樣的巴掌高機器人!
決定以後經常來這邊工坊玩兒,走的時候已經能熟稔的叫出十來個男生的名字綽號,約著下回到麵料研發中心去介紹女生給大家認識。
一群男生諂媚的樣子,都快把錢多多忘了,大姐頭叫得此起彼伏。
湯雲裳就沒李易銘那種居高臨下的派頭,饒有興致的看錢多多收了管線,把拖掛車鎖定在白媽背後出行:“這幫男生,既沒我哥的兄弟們那麼粗魯,又沒其他理工生們那麼直男,挺好的,爭取幫他們都介紹點好姐妹!”
錢多多奇怪:“你跟桃子怎麼都有這種很喜歡做媒的心態。”
湯雲裳笑:“因為我倆都是男女通吃的類型啊,不利用好兩邊資源,簡直可惜了。”
錢多多開玩笑:“你倆應該去開個婚介所,沒準兒能大火。”
湯雲裳居然說好。
錢多多看眼她收起笑容的表情,沒接話了。
白媽的空間主要是高,連湯雲裳坐在裡麵都空曠,靠在高級靠背坐墊裡,右手指在車門扶手上敲幾下開口:“我是真不知道該做點什麼,好像沒什麼值得我去做。”
語氣沒了之前的開朗活潑,有點意興闌珊的味道:“我爸媽挺好,從小就隨便我們隻有成長,想學什麼玩什麼,都能安排上,從來不強行要求上什麼興趣班學什麼東西,用我爸的話來說就是咱家又不指望誰來光宗耀祖,人品好就行,所以我就沒什麼目標。”
錢多多對比下李易銘:“繼承家裡的產業呢?你家條件不錯的話,總需要做點什麼吧?”
湯雲裳笑起來就有點仙,滿不在乎的那種:“我爸那一堆弟兄,還有幾個阿姨,太能乾太能賺錢了,這些事情都輪不到我操心,反正以前不覺得,這兩天看著你們幾個,忽然感覺我有點像個廢物。”
錢多多做個鬼臉,她就問:“想什麼?”
錢多多笑:“還好吧,沒給社會添亂就已經成功了一半。”
湯雲裳沒普通姑娘嬌嗔的味兒,笑都沒笑:“可能還是我家看到的陰暗麵太多,我爸的態度是挺積極光明的,但從小教育我們任何事兒都要打一問號,什麼都值得懷疑背後的動機。”
錢多多恍然:“所以你才這麼喜歡測試人?”
湯雲裳點頭:“測試是成本最低的考察,我覺得挺好的,如果連這點測試都抗拒反感,除了幼稚就是心虛。”
錢多多想:“那要不你有空的時候幫我們學創中心設計一套測試,對於提出創業項目的人,我們從某些路演之外的細節測試下,更能夠確定是不是我們需要的人。”
湯雲裳想想歪頭:“這個好像有點意思,行。”
錢多多就算是把太子女安頓好了,悄悄鬆口氣。
但湯雲裳顯然瞧不起做測試設計這樣的小業務:“我爸有個影視基地,在江州偏遠山區,我們家有時候過去度假,知道山區裡麵也挺窮的,但風景確實好,有點你說的這個意思,要不試著做幾個營地?”
這對錢多多誘惑就有點大了,他本來就在撓頭,自家蛤蟆嘴營地沒多大問題,但怎麼把江州、蓉都兩省這些風景點鋪開來的思路就有點費思量了。
因為現在社會上房車數量總體偏少,自己花錢花力氣幫偏遠地區搞了營地,短期內肯定沒什麼房車過去,這不就等於瞎子點燈白費蠟嘛。
自己花點錢倒是小事情,人家跟著搞了營地,幾個月,幾年要是都沒有人去,那營地不就荒廢了麼?
可沒有足夠的營地規模支撐,就沒法推廣房車文化和房車銷售!
這真是個相互死循環的悖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