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多也發現了這點。
陸大叔的產業結構,遠比李家這種鎖定汽車產業做大做強的模式要穩健得多。
除了什麼都在做,受到市場大環境的波動影響小得多,各種規模都維持在比較好掉頭的層麵,相互協調轉移的能力很強。
再有就是那種遊走在灰色邊緣的民生經濟,無論社會狀況怎麼樣,好像都能活得很滋潤。
好像經濟學上都有說法,哪怕經濟崩盤一片蕭條,總有些行業還是會逆市而上,賺得缽滿盆滿。
陸家做的典當、小額貸款、收賬、二手車、二手房、酒店、地產好像全都和主流有點區彆。
李家雖然說起來在全國汽車行業品牌當中也能排到起碼前二十,民營品牌裡更是前五,一年也能有幾萬輛的銷售,說起來多少億的銷售,但在大魚吃小魚的這種硬碰硬市場上,消費者可不管你是民營、合資,品牌力不行、規模不夠大、新產品力度不夠,隻要沒人買車,這點銷售真的是杯水車薪。
論真正的家底兒,肯定比陸家差得有點遠。
但錢多多卻沒想到會差這麼多。
現在值錢的也許就是生產資質了。
不過這都跟錢多多無關,陸家還會不會在營地公司上持續投入,他都沒算計過。
如果按照孟桃夭設計,黃定南完善的那種產權式銷售來運營,自己獨力承擔資金也不是不可能。
他和湯雲裳的戀愛過程中,從來都沒算計過陸家的錢:“這麼說有點矯情,但真不是標榜我怎麼清高,沒圖過陸家的錢,我們是心平氣和的分手,未來可能還是會一起工作,但陸家是否願意在這種項目上麵投入資金,你可以直接問她。”
李易銘相當惋惜:“我知道陸家有些道上的名聲,你這以後要走仕途的話,確實要考慮,但也不用劃分得這麼開啊,能給你提供很多幫助的,現在主政一方的誰不需要幾個搞經濟的白手套。”
錢多多忍住撓頭,不想把安全帽摘下來解釋。
道不同不相為謀,可能就是說的現在這樣感覺。
也許這就是那位蔣阿姨說的,戰術因為勝利而正確,戰略因為正確而勝利。
因為在過去改革開放的浪潮中,先人一步富甲一方,就認為成功的那些戰術是正確的,卻忘了這個社會是在不斷變化發展的。
過去能用的一些伎倆,未見得再能提供幫助,甚至會是失敗的深淵。
錢多多內心真感激趙曉雅,給一片白紙的自己,起碼指明了正確的方向。
現在這種價值觀上的差異,他就不跟李易銘爭論了,人家接受的二十年教育和自己截然不同。
沒資格去評說彆人。
但李易銘顯然不死心,轉頭就給湯雲裳打電話了。
錢多多趁著下午的空檔,開著黑仔去蛤蟆嘴營地查看下元旦假期的經營情況。
可剛上高速,湯雲裳頗有些氣勢洶洶的打電話過來:“你是有多著急?分手不到24小時,就慫恿彆人來追我?我就這麼差勁隨便推銷?還是李易銘這孫子!你是在埋汰我嗎?”
富有活力的質問聲被免提回蕩在車廂,一點不像剛失戀。
錢多多撓頭才發現頭上包得嚴嚴實實:“他找我談想讓你家投資的事情,我當然得說清楚,我還沒那種顯擺影響力的習慣,哪怕不分手,也肯定是讓他自己問你,如果他提到投資以外的事情,那就是他的態度,我想你處理這種事情比我更熟悉吧。”
湯雲裳哼哼:“還敢約我吃飯,我了個去,你跟桃子進展怎麼樣?”
錢多多還是想撓頭:“這……我們還是說說工作吧,我現在去營地,明天安排人跟你聯絡去邊山縣?”
湯雲裳漫不經心的出爾反爾:“你就這麼想我出差?桃子答應回來管理公司了?”
錢多多據實相告:“說是今天過去公司辭職,我還沒聯係過她。”
湯雲裳就來了點興致:“那我打電話問她!你也沒說陪著她一起去。”
說著樂淘淘的掛了電話。
留下錢多多看電話上前女友的名字,感覺怪怪的。
但也必須得承認自己好像突然被孟桃夭激活了,自從趙曉雅走了以後,那種有點枯槁的心思全都春暖花開似的熱烈起來。
今天把自己沉浸到簡單的機械工作中,也是為了讓自己不要去騷擾她,不想給她壓力。
這和當初敲著銅皮簡單重複,避免自己……一度催促自己儘可能失憶的錢多多,突然從腦海深處挖掘出來。
當初那個躲在小工作間裡麵敲著銅皮的自己,用忙碌來促使自己精心的自己,不就是因為孟桃夭神魂顛倒麼。
居然有種失而複得,得償所願的慶幸。
哪怕還沒得,也慶幸,更想珍惜,不能再錯過了。
既然孟桃夭說不想太快,那就慢慢來,錢多多有信心。
因為他知道現在是真的兩情相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