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江州最好的醫學院附屬醫院,錢多多簡直有點後悔,應該在滬海、平京什麼的就該去做全身檢查,那邊條件好啊。
田麗霞不是都經常承接幫鄉下親戚到平京看病掛號的業務麼。
他其實都想打電話給媽重操舊業掛個號,乾脆兩人就懶得從機場離開,直接飛平京去檢查算了。
瑪德,從機場心急火燎的打車去醫院都得倆小時。
其實從航班上孟桃夭就反而平靜下來,現在輕輕的給自己做深呼吸,然後手指緊緊扣住錢多多用很淡定的口吻:“不要急,哪怕有絕症了,我也不會躲起來獨自等死,我會繼續幫你找個女朋友,說不定還能看著她接班上位呢。”
錢多多都要哭了:“你就彆逗了好嘛?我特麼真的應該把車開過來,現在我慌得一筆!”
出租車司機默默的從後視鏡看眼,然後不動聲色的加大油門見車超車。
很顯然,這個時候錢多多絕對不會去關注出租車司機,他隻想把妻子抱在懷裡,什麼房車、什麼富二代、什麼事業跟學創中心,這一刻都丟到九霄雲外去了。
他甚至想都不敢想孟桃夭說的那種畫麵,如果那種不幸的事情真要落到孟桃夭身上。
錢多多不知道自己這種性格會不會突然陡變,恨天怨地的那種變得黑化。
稍微往這個方向思維靠近點,錢多多都覺得心裡麵跟刀絞一樣疼,不由自主的把孟桃夭抱得很緊。
孟桃夭也虛弱,肩胛骨都毫無硬度的蜷起來,完全靠在錢多多懷裡,表情懨懨的,動了下嘴皮還是啥都沒說,隻默默的把額頭頂在錢多多臉上慢慢碾磨。
仿佛有無數深厚的情感在兩人之間傳遞。
好不容易到了醫院,錢多多差點連行李箱都忘了拿,還是那司機叫住他幫忙從後備箱取出來:“哥們兒,這個醫院很好,你們這麼遠過來治病,肯定能治好的!”
錢多多差點沒給人磕頭,這會兒聽見任何好言好語都感動得要命,扶著孟桃夭走進門診部的時候,都有種悲壯的感覺了,老子與人為善二十多年,不就是在為這個時候攢人品麼。
沒事,肯定沒事的。
在接待護士那裡表述了下,人家安排去內科還掛了個專家號。
掛號都排了好久的隊,專家門外又等了一個多小時,坐在那位看起來就功力深厚的老醫生麵前時候,桃子都快奄奄一息的感覺了。
花白頭發的老婆婆慈眉善目問情況,錢多多想搶答,但還是留給患者自己來表達。
孟桃夭都開始自己牽扯方向了:“我爺爺是肺病去世的,我爸二十多歲得了肺結核,我姑肺癌切除了左肺,我這是不是有遺傳病史啊?”
醫生快速的用聽診器聽音,還是開了幾條查血之類的常規檢查項目。
孟桃夭又自我診斷:“是不是應該給我開個ct,我去照一下肺部是不是有問題,特彆是高分辨ct,不然容易誤診的!”
對於這種質疑醫術的二杆子,醫生婆婆肯定司空見慣,都懶得懟她了:“小姑娘,還是先做常規檢查,ct這種東西呢,有些人是不能隨便照的。”
感覺自己被劃歸到了特殊類彆,孟桃夭更像是被確診判了死刑一樣,深深的吸口氣站起來給人鞠躬,然後帶著視死如歸的表情跟錢多多並肩出去,把錢多多嚇得哦。
直接把那裝了十幾萬海外購物的箱子都扔在人家診療室,差不多雙手捧著桃子去樓下做化驗檢查。
被抽了血的桃子愈發少了血色,肩平腰直的坐在化驗室外麵長凳上摁著手臂抽血點平靜:“小時候家裡就說我們有肺病遺傳史,我一直都有點擔心這個,多多,其實這些日子我很開心了……”
錢多多差點哭出來,腔調反正都有點慌了,伸手抱住她:“不要說了,桃子,不管怎麼樣,我們啥都不做不忙了,出去玩,好好的享受生活,每一天都是開心的!”
孟桃夭抬手在他頭上慢慢撫摸,跟摸二哈後頸一個頻率:“嗯,隨便怎麼都行,就算現在這樣我也天天都開心,我一直都不肯說我……”
還沒說完呢,窗口那邊護士就在叫號了:“26號!拿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