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主要就是為了照顧起點比較低的那些專科院校,優先把各種推廣資源先送到貧困山區那種。
誰能想到兩三個月下來,聲勢越發浩大。
現在終於輪到全市範圍僅次於江大的另外一所211綜合大學,人家指名道姓的邀請錢主任過去指導學創中心工作。
也算是袁媛走之前,錢多多陪著來看看,因為她受傷昏迷的整個過程中,父母居然從未露麵,雖然蘇醒以後她從未談起過這件事,但錢多多還是不想袁媛的心態,因為失去家庭溫暖,變得越來越極端。
目前看起來好像還不錯。
起碼隨時臉上都帶著溫柔的笑意。
這會兒開著車,黑仔的發動機轟鳴也顯得很絲滑,沒有暴躁的氣息。
錢多多坐在後麵就比較悠然了,翻開自己的文件和日程安排,偶爾從後視鏡觀察袁媛表情,但往往就會被女司機敏銳的抓到對視,然後嫣然一笑。
對比當年那個脾氣暴躁的小野貓,感覺像換了個人。
央金在賽車座椅上扭來扭去:“我……覺得我今天是不是不該跟著一起?”
袁媛噗嗤。
錢多多已然淡定:“這段時間你跟著袁媛到各家大學有什麼感受啊?”
央金趕緊思考下回答:“以前我以為所有的大學都像江大這樣,其實……有幾所真的就像我們那裡的中學,有點亂糟糟的感覺。”
錢多多點頭:“對,實際上有些職業學院就是從以前技校擴編起來的,各方麵條件資源都差很多,但對於很多基礎條件比較差的學生,這已經提供了個平台,你有機會可以比較下看看,到底是在幼兒園階段、中小學時候去影響他們容易,還是在這個階段容易。”
央金點頭笑得很甜美,讓袁媛都忍不住觀察了下,對她做個鬼臉,好像有點詢問的意思。
央金不隱瞞:“哥一直都支持我學東西以後怎麼去幫助彆人,以前我覺得是教舞蹈,後來覺得幼兒園也不錯,再後來跟著嫂子學工作安排,我們那裡要想改變幼兒園、給多點學東西的機會,像我們營地過去安排一次活動並不難,但這麼一次很難改變什麼,可現在跟著媛姐去大學,好像去一次就能改變一些人,效率高好多的樣子。”
錢多多點頭:“我經常也在講話裡麵提醒,要努力,要端正態度,但其實我跟央金就明白,我那麼窮,央金家自然條件那麼差,努力和態度有時候根本就沒用,對吧,我記得央金上學都要好遠的。”
央金回憶:“天不亮就得出門,哪怕能騎馬也要兩三個小時才能到學校,冰雪刮風天就更難了,我家還算條件好點,有手套有皮毛裹著,有些同學滿手都是凍瘡,我們光是讀書就很吃力了。”
袁媛有點慚愧:“隻有我條件是最好的,可那時要是有多多哥陪著我長大,可能就跟今天不一樣了哦?”
錢多多扭頭看著車窗外飛逝而過的景色:“我那時又好到哪裡去呢,窮,因為窮,什麼都不敢想,我那已經算是挺好的在市中心有個家,才能進比較好的中小學,終究還能考進江大,想想吧,對於大多數窮人,因為沒錢,不得不住得偏遠,因為偏遠,上下學或者上下班就要耗費更多時間,花費時間在路上,就比同齡人用於提升自己以及找到更好工作機會少得多,工資不夠隻能打幾份工,做的都是低門檻的勞苦工作,男的賣力氣,女生年輕就陪酒之類,漸漸越來越麻木的成為工作機器,沒有精力提升自己,最終情緒爆發、失控、放棄,這就是窮人必然的軌跡,套用網上常說的那句話,窮人活著就已經耗儘精力,哪有時間考慮心態學習提高自己。”
黑仔的車廂裡有點安靜,兩位年輕的妹妹很專心。
錢多多攤開手:“所以我窮的時候,彆人跟我談大道理都沒用,但我慢慢發現,大學生恰恰是在進入社會之間的一個轉換,畢竟能考進來多少還是懂道理的,其次校園生活壓力相對低點,我靠著打零工都能活下來,那麼在這個階段會稍微有精力感受是不是能提高自己,改變心態,太小了聽不懂,也需要長期的培育才能出成績,大學階段是最合適的。”
倆妹妹都有些恍然大悟的點頭。
結果錢多多才是圖窮匕見:“那麼這個階段,你倆是不是應該考慮也想辦法去讀個什麼大學呢……”
前麵都還聽得好好的,這下兩人相視噗嗤笑,然後一起鄙視錢多多:“是不是嫂子逼著你來說這些的!”
孟桃夭真是六月飛雪那麼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