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逸晨現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裝死,裝死,再裝死。
早知道黎星辰這麼大膽,他說什麼也不會帶黎星辰上車,想到這裡,傅逸晨的頭向下埋了埋,力求一根頭發絲都不出現在傅庭深的視線之中。
“怎麼算?”內心知道應該拒絕,但看著黎星辰的目光,傅庭深說出口的話與內心的想法大相徑庭。
“你把左手給我,我幫你看看手相。”黎星辰笑眯眯地說著,一雙眼睛在傅庭深的雙手上掃了又掃。
這雙手還和以前一樣,手指修長、骨節分明,一切看起來都那麼完美,以前這人就很喜歡用這雙手來逗他,這雙手……
想到後麵,黎星辰連忙將腦海中的畫麵丟出腦外,臉上隱隱有些發燙。
“麻煩了。”像是對黎星辰有些火辣的目光毫無察覺,傅庭深將左手放在黎星辰的麵前。
車內光線很足,黎星辰甚至能夠看清傅庭深手掌中的細紋。
“我看看。”黎星辰的語氣很是正經,但手上的動作卻截然相反,抓著傅庭深的手摸個不停。
若是朱慧佳在這裡一定會感到非常不服氣,憑什麼給她看手相就讓她把手放桌上,給傅庭深看就抓著人家的手看個不停?她也是很想被美人摸手的!
“看出了什麼?”黎星辰看了半晌不說話,傅庭深動了動,發現黎星辰的力氣比他想象中的大得多,以至於他完全不能將手收回來。
“彆著急,”黎星辰手中的力道緊了緊,指尖摩挲著傅庭深的手背,“一會兒便好。”
這是?被調戲了?
傅庭深眉頭微挑。
隻覺得黎星辰的手指像個小勾子,不僅摸得他手癢,就連心也有些癢癢的。
“咳咳,”摸得差不多了,黎星辰終於在傅庭深耐心耗儘之前清了清嗓音,“你的運勢不錯,身帶紫氣,若是生在古代,便是帝王之相。”
這不是廢話嗎?
以上是司機與傅逸晨的心聲,就小叔叔這個地位,知道的十個有十一個都這麼說。
這個時候傻白甜如傅逸晨也發現了有一些不對,黎星辰不是說小叔叔有一劫嗎?怎麼現在一個字也不說?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黎星辰話鋒一轉,“你命中缺一樣東西,若是不能及時找回,恐晚年淒慘。”
“哦?”傅庭深語氣上挑,看著黎星辰的眼中有一絲戲謔,“不知我命中缺什麼?”
“當然是……”黎星辰拉著傅庭深的手,抬頭看著他的眼睛,異常認真,“缺我。”
傅庭深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應該冷笑一聲,但對著黎星辰的目光,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通過這雙眼睛,傅庭深似乎看到了另外的畫麵,仿佛穿越過萬千年前,他們也曾這樣對視過,黎星辰像是在看他,又像是在透過他看另外一個人。
傅庭深自然不會知道,這樣的場景曾經在兩人之間上演過,隻不過當初主動提出算一卦的人,並不是黎星辰。
彼時的皇帝陛下似乎意識到了自己對國師的感情並不一般,將國師召到了自己的寢宮,非要讓國師替自己算上一卦。
那時的皇帝陛下並不知道,國師已經不能再替他算出什麼了,心中立場不正,對陛下產生了君臣之外的感情,兩人因果相連,算者不卦己,看著陛下就像是看著國師自己,哪還能看出些什麼?
“不若朕替國師算上一卦吧。”身著龍袍的男人看著國師的眼中滿是笑意,絲毫沒有被拒絕的不快。
“陛下什麼時候學會了看相?”國師隻當男人又要說出什麼子不言怪力亂神之類的話,不過卻也不忍拒絕,隻能點頭應是。
在愛情裡,誰先動心誰便輸了,彼時的國師,早已輸的一塌糊塗。
“朕算出,國師命中缺一樣東西,若是不能擁有,恐晚年淒慘。”陛下似乎沒有看到國師眼中的苦澀,示意國師坐到自己身邊。
“缺什麼?”這是要找借口對國師府下手了嗎?已經不太年輕的國師在心中胡思亂想。
“缺朕。”或許是早有預謀,仿佛是怕國師逃跑,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拉住了國師的手。
有那麼一瞬間,國師甚至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而後便以為是男人在同他開玩笑,對上男人的雙眼後,才發現這一切並非臆想。
男人眼中的認真與情誼讓國師明白,原來這個人也對他有了君臣之外的感情。
“臣缺,陛下就願意給嗎?”那恐怕是國師大人最大膽的一次了,若不是手腕被控製,恐怕真的會落荒而逃。
“自是願意給的。”
那時帝王看著國師的眼神,就如同此時黎星辰看著傅庭深一般認真。
國師甚至不知道自己套住了帝王還是落入了帝王的圈套,不過後來帝王也確實將整個人都給了他,後宮再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