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1 / 2)

與張澤新不同, 傅庭深的動作雖然急切,但卻非常有分寸, 開門的動靜小到甚至可以忽略不計, 即使是這樣,包廂內也很快安靜了下來。

原因無他,在傅庭深看清楚包廂內的情景後, 低氣壓從身體周圍逐漸蔓延至整個包廂, 原本還在說笑的眾人在感受到門口傳來的威壓後,都漸漸禁了聲。

之後便是眼神交流:

“這人是誰啊?”

“不知道!差點被嚇死!”

“長得好好看!”

“什麼時候了還發騷?”

“他好像在看星辰弟弟?”

……

感謝平時在劇組中大家一起工作的默契,讓他們現在即使通過眼神也能無障礙交流。

但是在傅庭深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差,最後甚至沉地可以滴出水來後, 就連眼神交流也消失了。

彆問,問就是不敢!

長時間身處上位,傅七爺身上的威嚴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平時就是眼神稍稍有些不對,都能將盛世的高層們嚇得一個哆嗦, 更彆說此時的傅庭深渾身上下都在透露著“我很生氣”的情緒。

“星辰……弟……弟弟,就……就是爽……快!繼……繼續!”

但是偏偏,最應該感受到傅庭深情緒的張澤新卻沒有絲毫反應, 他的大腦早就在酒精的麻痹失去了思考,隻是一個勁兒地勸著黎星辰繼續喝酒。

至於黎星辰?

在傅庭深出現在包廂門口的時候便有所察覺,或許是因為兩人心意相通,上輩子就有這樣的情況,每當傅庭深出現在他附近時, 黎星辰便能準確地感應到他的方位。

原本黎星辰還因為傅庭深的到來略微慌了一下,要知道他原本的計劃是順著張新澤喝上一點,回頭就借著酒勁去調戲小叔叔。

小叔叔要是問起來,他就可以理直氣壯地說是他的人非要逼著他喝酒,而他喝醉了,反正沒人知道他千杯不醉。

但是喝完酒之後去調戲小叔叔,和正在喝酒的時候被小叔叔抓個正著,這完全是兩回事啊!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傅庭深那低沉的臉色,黎星辰的心中莫名有些心虛,最後乾脆裝醉。

“喝什麼?”

傅庭深此時已經緩步走到了黎星辰身後,居高臨下地看著已經醉成一攤爛泥的張新澤,眼中滿是不悅。

小家夥雖然嘴上有些浪蕩,但總體來說卻是一個非常乖巧的學生,怎麼一到劇組就學會喝酒了?

“喝……喝酒啊!”絲毫不知道自己死到臨頭的張新澤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酒杯,“今晚咱們……咱們……不……不醉不歸!”

即使已經醉的不行,張新澤依舊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說到後麵,臉上的表情變的猥瑣起來。

傅庭深是誰?

十六歲創業,十八歲接手傅家,同年以雷霆之勢鏟除異己,而後在八年的時間,帶領著整個盛世集團以及傅家爬上華夏金字塔的尖端,什麼樣的人沒見過?

此時一看張澤新的表情,就知道張澤新打著什麼主意,但卻依舊隱忍不發:

“喝醉了?之後你想做什麼?”

“當然……是……帶星……星辰弟弟……體會……這世上最……最快樂的事了!”已經完全失去思考能力的張澤新張口便將內心深處的想法說了出來,眼底甚至開始出現了一絲急色。

“最快樂的事?嗯?”傅庭深重複了一遍,說到後麵,語氣中已經有了難掩的怒氣,隻是那怒氣不知道是針對膽大包天的張澤新,還是針對毫無防備之心的黎星辰。

這個小東西平時在他麵前一副非常機靈的模樣,現在是怎麼回事?

察覺到傅庭深的情緒變化,一直在裝死的黎星辰終於抬起了頭,眼神迷茫地環視了周圍一圈,眼中滿是疑惑,似乎是在思考大家為什麼突然安靜了下來。

然後,黎星辰才像是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後的傅庭深。

“小……小叔叔?”

與張新澤喝醉後的結結巴巴不同,黎星辰的聲音變得異常軟糯,落在外人耳中,更像是在撒嬌,乖巧地讓人忍不住想要欺負。

仿佛是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黎星辰抬起手揉了揉眼睛,重新睜眼,才像是確定了一般,衝著傅庭深嚷嚷著:

“小叔叔你怎麼來了!”

說完就向傅庭深身上一倒,如乳燕歸巢,整個人趴進了傅庭深的懷中。

小叔叔?

薑常安原本還在震驚於黎星辰的演技,誰能想到剛剛還清醒地像是能夠再喝兩斤的人突然就像是醉的不行?緊接著就從黎星辰的話中得知,傅庭深居然是他的小叔叔?

與其他人不同,薑常安早年曾經見過傅庭深一次。

彼時的傅庭深不過二十出頭,可他身上沒有一般毛頭小子初出社會的那股子愣勁兒,反而很是成熟穩重。

其身周氣場就是他身邊那些久經商場的老狐狸也比不上,即使在眾多商政界大佬之間,也能談笑風生,絲毫不見遜色。

當時的薑常安剛因為《楚河》捧回了一個大滿貫,可謂是春風得意馬蹄疾。

薑常安家境平常,窮人乍富,加上各界媒體以及同行對他極儘吹捧,什麼少年英才、什麼天才導演、什麼華夏影視界之光……一個又一個頭銜吹的薑常安有些飄飄然,認為自己就是像大家所評論的那樣,是華夏電影界最厲害的導演,是青年一輩中最傑出的人才。

若不是當初意外看到了那樣優秀的傅庭深,引起了薑常安的注意,在多方探尋之下得知傅庭深的身份以及與他身份匹敵的優秀履曆,薑常安或許還活在外人吹噓的夢境之中。

這樣的傅庭深,可以說是給了薑常安一個非常響亮的耳光。

因為與傅庭深比較起來,他的那點成績又算得了什麼?更彆說傅庭深比他還小上幾歲。

所以即使傅庭深或許從來不知道他薑常安,但薑常安也將傅庭深引為自己人生道路上的指路明燈。

從回憶中回過神,薑常安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此時渾身上下冒著冷氣的傅庭深,實在沒有辦法想象他拿著手機替黎星辰解答高中習題的模樣。

而傅庭深呢?

滿心的怒火皆因為黎星辰這聲軟糯乖巧的“小叔叔”儘數散去。

“難為你還能認出來我是誰。”即便如此,傅庭深說出口的話依舊帶著一絲餘怒。

“我當然認出!”似乎因為傅庭深這略帶諷刺意味的話有些不高興,黎星辰不服氣地反駁,但很快,聲音又變得軟糯起來,“隻要你是傅庭深!”

將腦袋埋進傅庭深的胸膛,黎星辰的眼神中有了一絲認真:

隻要你是傅庭深,所以即使經曆了死亡、即使相隔千年、即使各自轉世,我也依舊能在人海茫茫中一眼將你認出。

即使心中還有那麼一絲殘留的鬱氣,也因為黎星辰這一句“隻要你是傅庭深!”消失地一乾二淨。

傅庭深低頭,看著趴在自己懷中,軟軟糯糯,可可愛愛一團的黎星辰,眼神變得幽深起來,最後甚至還帶上了一絲凶狠:

小家夥,這可是你自己撞進來的!

“星……星辰弟弟?”這時,不甘寂寞的張新澤終於忍不住開口,在看到黎星辰整個人都埋進傅庭深懷中後,臉上出現了一絲不忿,“你……你……在做什麼?”

那語氣,活脫脫像抓到妻子出軌的丈夫。

原本因為黎星辰軟糯乖巧的表現,已經將張新澤遺忘的傅庭深,重新將目光放在了這個長相醜陋身材一般,氣質猥瑣哪兒哪兒都差勁的人身上。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坐在主位,是盛世的人?

“嚴州?”發現這一點後,傅庭深叫了站在身後的嚴州一聲,聲音低沉,卻難掩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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