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老師, 真巧。”
簡尋書剛帶著學生們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便聽到了旁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原來是趙老師啊, 的確挺巧。”循聲望去, 坐在簡尋書身邊的不是彆人，正是在比賽第一天，就和簡尋書搭訕的中年男人。
“看來你們錦程高中這次的成績還不錯。”趙老師向簡尋書身後望了望, 皮笑肉不笑地恭維著。
“過獎了, ”簡尋書也露出了一個職業假笑，而後也打量了一眼趙老師身後的學生，隨後臉上的笑容真切了不少，“不過看來實驗高中這次的成績, 並不理想啊？”
實驗中學在h市與錦程中學平分秋色，參賽名額自然一致，但是此時坐在趙老師身邊的學生，隻有五個。
“具體排名還沒下來，這種事, 誰有說得準呢？”趙老師臉上的表情有那一瞬間的僵硬，不過卻很快恢複了正常，絲毫不甘示弱。
“對呀, 排名還沒下來，”簡尋書對趙老師的話同樣讚同，“但是我們學校至少數量上贏了。”
你們學校一半的人連頒獎典禮的大門都不能進，展望什麼排名呢？
後麵半句話簡尋書沒有說出口，但意思卻非常明顯。
至少趙老師是聽懂了。
當即臉上的表情變的僵硬起來, 同時也在後悔剛剛為什麼會想不通先和簡尋書這個得理不饒人的女人打招呼？
“哼！”見趙老師臉上一陣青一陣紅，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的模樣，簡尋書像一隻鬥勝的公雞一樣揚了揚頭。
就這點功力，還想和她鬥？
當然，除了簡尋書和趙老師外，其它學校的老師之間也是暗流湧動。
大家都是讀書人，破口大罵這種事有辱斯文，但卻不影響他們明嘲暗諷、指桑罵槐。
頒獎典禮還沒開始，坐在下麵的老師之間便已經唱起了大戲。
稍稍凝神聽了一會兒後，黎星辰忍不住揉了揉額頭，不就是一個比賽，至於嗎？
“對於排名靠前的學校來說，競賽的名次也至關重要。”或許是看到了黎星辰臉上的疑惑，坐在旁邊的江奕霖開口解惑。
“嗯？”黎星辰眉頭微調，給了江奕霖一個眼神，表示願聞其詳。
“拿實驗高中和錦程高中舉例，兩者每年在高考上的成績不相上下，而a班的學生，大多也不以高考成為為最終目標。”江奕霖說的簡單，但黎星辰卻聽了個明白。
就像黃亞楠這樣的學生，普通的985大學對她們來說並沒有難度，但排名頂尖的學校，卻有些困難。
想要突破，便會考慮走競賽保送的路子。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選擇哪個學校，往屆的競賽成績便至關重要。
“而且每年競賽的成績，都關乎著下一屆學校的參賽名額。”見黎星辰聽懂了，江奕霖又補充了一句。
成績越好，名額越多，那麼對學校的招生更有利。
“原來如此。”黎星辰了然，這樣的話，這些老師之間的刀光劍影，似乎也就不難理解了。
“各位老師、同學們，上午好——”
就在黎星辰和江奕霖低聲交談的時候，時間已經悄然走到了十點整，頒獎典禮正式開始。
隨著主持人的開場白，會場內也逐漸安靜了下來，幾乎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盯著舞台中央。
明明時間沒有過多久，卻讓大家覺得度日如年。
不過好在主辦方似乎知道大家焦灼的心情，短短幾分鐘的致辭後，便直接進入了正題：
“首先讓我們恭喜以下三十名同學，在這次物理杯華夏總決賽個人賽中，取得了優異的成績。”
先公布的是個人賽的成績，隨著這句話的落下，不少人脊背都挺了挺，目光灼灼地盯著舞台以及舞台上的大屏幕。
“首先要恭喜的，是來自a市第三十中學的張青葉、來自n市……”
好在舞台上的人也沒有賣關子，一一將手中的名單念了出來，舞台的大屏幕上，也緩緩出現了第二十六到第三十名的名單，每個人的名字後麵，還有考試的具體分數。
第二十六到第三十名並沒有錦程高中的學生，進入了決賽的幾個人的心提了起來又放了下去，看著大屏幕上的名單，既著急又慶幸。
其中以黃亞楠為最甚，坐在她身邊的黎星瞳明顯能夠感覺到，在最後一個名字顯現出來的時候，黃亞楠鬆了一口氣，但緊握的雙手卻顯示著她此時內心的不平靜。
仔細想想，黎星瞳也大概能夠明白原因，每個參加決賽的人都希望自己能夠取得名次，站在頒獎台上。
但真的走向了頒獎台，每一個都想要拿到冠軍。
就算是實力不如人，也希望至少不是最後一名。
不過從此時走向頒獎台上的五個人的表情來看，至少他們現在是高興的，甚至有人的臉上掛了上了一絲驚訝，似乎完全沒有想到會拿到名次。
“接下來，讓我們恭喜來自h市實驗中學……”
在頒獎台上的學生一一離開後，主持人的聲音緊隨而來，第二十一到二十五名，試驗中學占了一個，恰好在第二十一名。
而錦程高中，依舊沒有姓名。
“簡老師，看來我們學校的學生要先行一步了~”在名單出來的那一刻，趙老師的臉上掛上了一絲笑容，喜氣洋洋地看向簡尋書。
“吊車尾罷了，有什麼好得意的？”簡尋書笑容未變，淡定從容地反駁。
“就怕你們學校連個吊車尾也沒有。”趙老師也不生氣，笑眯眯地示意被念叨名字的人上台領獎。
要說最了解一個人的，除了她的愛人，便是她的敵人。
趙老師和簡尋書算不上死敵，但也自認為了解簡尋書。
彆看簡尋書現在一派淡定的模樣，指不定心中有多著急呢。
簡尋書的心中的確著急，彆說是簡尋書，就是黃亞楠幾人也有些著急。
這次決賽的難度太大，她們心裡一點底也沒有，黃亞楠還好，做題的時候還算順暢，但在她的小組中的另外兩名進入決賽的人，臉上的表情已經有些控製不住了。
要是第十六到第二十名還沒有他們的名字的話……
“同時讓我們恭喜來自w市第三中學的……”
就在錦程高中的學生們心中緊張的時候，屏幕上的字體開始緩緩刷新。
第十六名，沒有。
第十七名，沒有。
……
第二十名，依舊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