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顧隨安抬眼, 看向顧南禮。
“剛剛醫院打來電話,說叔父出了車禍。”顧南禮的臉色著實說不上好。
顧建白二十幾年來都能說得上是順風順水, 偏偏今天出了意外。
“這……”顧隨安自然也和顧南禮想到了一塊兒去, 下意識轉頭看向黎星辰。
“這樣的事,以後恐怕不會少。”黎星辰卻絲毫不覺得意外,甚至肯定了祖孫倆的猜測。
此話一出, 顧隨安祖孫倆的臉色都變了變。
雖然一直從黎星辰口中聽過顧建白命格不好的話, 但耳聽與眼見,到底有所差彆。
“我想去一趟醫院。”顧南禮尋思了一番,最後還是做下了決定。
無論顧建白知不知情,都應該儘快做一個了斷。
“去吧, 我和你一起去。”顧隨安想也沒想便同意了下來,唯獨有一點。
顧隨安看向了黎星辰,他和顧南禮都去醫院的話,把黎星辰一個人丟在這裡著實不太妥當。
“恰巧,我也有一些不解, 或許需要顧建白先生解惑,”黎星辰笑了笑,對上顧隨安的目光, “就是不知道是否方便讓我同行?”
“自然是方便的。”
黎星辰說了要一起去,顧隨安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不多時,一行三人便直接出門,直奔醫院而去。
等幾個人到達醫院的時候,顧建白還在手術室裡麵沒有出來, 顧南禮向醫院了解過情況之後,便走向了另外一個肇事司機。
要不怎麼說顧建白倒黴呢?
明明是兩輛車撞在一起,顧建白被推進了手術室,直到現在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但另外一個司機卻隻是細小的擦掛,身上的傷口擦擦藥就能好,甚至連縫針都用不上。
不一會兒,顧南禮就走了回來。
“情況如何?”顧隨安到底年紀大了,到醫院之後便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在手術室外坐了下來。
“護士說還在搶救,但是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說到這裡,顧南禮的臉色好了不少,但隨即語氣便向下沉了沉:
“不過從交警那邊的情況來看,這次的車禍,叔父應該是負全責。”
“嗯?為什麼?”顧隨安皺眉,語氣中有一絲不解。
“叔父在路口轉彎,本來應該減速讓行,不知道為什麼卻踩了一腳油門,才和直行的車輛發生了擦掛,本來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是刹車沒踩住,撞到了路口的護欄,結果就這樣了。”
轉彎撞直行,本來就是轉彎車的全責,更彆說顧建白受傷最主要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和其它車輛發生了碰撞。
“他開車一向小心,怎麼會犯這種錯誤?”顧隨安有些想不明白。
顧建白的左腿有殘疾,雖然有駕照,卻很少自己開車。
即使不得已要自己上路,也是謹慎再謹慎。
可從來沒有過在路口踩油門的低級錯誤。
“聽被撞傷的那一個司機說,叔父當時好像是在接電話,我剛剛查了一下通話記錄,叔父出事之前,剛和叔母通過電話。”
顧南禮自然也知道顧建白的性子,所以已經將事情調查了清楚。
“可能是叔母在電話裡說了什麼,讓叔父分了心,隻是現在叔母的電話打不通。”
“你叔母……”顧隨安皺了皺眉,臉上的表情顯然是不願意多說。
對於顧建白的妻子,顧隨安並不喜歡,但隻是稍微在顧建白麵前提了幾句,見顧建白喜歡,就沒有多說。
最主要的原因便是顧建白和他的妻子在十八歲的時候就已經走到了一起,從戀愛到結婚,也能算是少年夫妻了。
而且顧隨安自認為對顧建白沒有養育之恩,既無養育之恩,自然是沒有資格在他的婚姻大事上指手畫腳。
“恐怕和你的那個堂弟有關。”黎星辰臉上卻沒有太多的表情,緩緩開口。
“什麼意思?”顧南禮下意識詢問。
“還記得我給你說過,你叔父命中有幾大劫嗎?”黎星辰眉頭微挑,不答反問。
“記得,一劫應孤,一劫應鰥,一劫應獨……”說到這裡,顧南禮的突然消了音。
何為獨?
膝下無子無女,是為獨。
黎星辰的意思是……
“令叔父享了不該享的福,現在自然是要還回去的。”此時,黎星辰緩緩開口,肯定了顧南禮心中的猜測。
顧建白命硬,不代表他的孩子命也硬。
說句不應當的話,顧建白命中無子,現下偏偏子女雙全,他的那一對子女,命恐怕比誰都輕。
現在命格歸為,首先便會應驗到顧建白的子女身上。
女兒尚未成年或許還有機會,但已經成年的兒子,恐怕落不著好。
“病人家屬?”
就在這個時候,手術室大門被人打開,醫生從中走了出來。
“在!”顧南禮連忙上前,低聲詢問情況。
比起想象中的要好不少,撞的確實有些嚴重,左手手臂粉碎性骨折,還有一點輕微的腦震蕩。
但好在性命無憂,也不到缺胳膊斷腿的地步。
不一會兒,顧建白就從手術室中被人推了出來。
黎星辰打眼一瞧,心中便已經有了答案。
“黎少爺?”顧南禮見黎星辰若有所思,低聲詢問。
“你這叔父應當是不知情的。”這一次,黎星辰的語氣有了七八分肯定。
“怎麼說?”顧南禮心中一動。
“因果這個東西,可以掩蓋,但難以消除,若是他知情,應當是不能全須全尾從手術室裡出來。”黎星辰緩聲解釋。
若真是顧建白,這個時候缺胳膊斷腿恐怕都是輕的。
至於顧建白會不會是有特殊的手段能夠消除因果?
國師大人表示,如果有這個手段,何必借運換運如此大費周折?
直接逆天而行與天爭命豈不更好?
顧南禮隻覺得心中一塊大石陡然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