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剛剛莫衣還在懷疑黎星辰是否是上一次給宮池提供幫助的人的話, 在他說出“傀儡”的時候,心中的疑慮便消散了個乾淨。
低頭便看到了黎星辰放在桌麵上的神像。
看清楚神像的模樣後, 莫衣心中就是一個“咯噔”, 連聲詢問:
“這是從哪兒來的?”
“從一個客戶那裡,他遇到了一些麻煩事。”黎星辰說的有些含糊,隻模模糊糊地說出了和借運換命有關係。
沒有說出顧家和顧南禮, 同樣沒有提及顧建白和趙於菲。
“因為這神像上的氣息, 和卓康時身上的有些類似,所以今天想冒昧問一下關於卓康時背後操縱者的調查進度。”
說完之後,黎星辰就察覺到莫衣臉上的神情有些不對。
不。
應該說不止是莫衣,包括元圓, 以及辦公室裡特彆組的其他人,臉色都不太好。
“怎麼?莫組長知道這個是什麼?”黎星辰自然不會忽略這一點異常,連忙詢問。
“當然了,”莫衣沒說話,開口的是元圓, “這玩意兒,我們還見過不少。”
“怎麼說?”淩星辰眉頭微調,將目光放在了元圓臉上。
得到了自家愛豆的正眼, 元圓的臉不由紅了紅,但好歹沒有忘記現在還有正事:
“華夏每年都會發生點科學不能解釋的事,有些事冤魂報仇,有些卻是人為,既然是人為, 自然就少不了玄學界的影子。”
“嗯。”黎星辰頷首,這一點他自然知道。
“除卻一些零散的案件,人為的案件當中,六成都和這個神像有關。”元圓說到這裡,也終於說到了重點,伸手點了點桌麵上的神像。
原來特彆組並不是隻處理出了人命的大案子,有些時候也會負責幫助彆人勘測風水、卜卦看相。
至於為什麼?
用他們的話來說,一日不練三日空,天師這個職業,還是需要經常出去練練手。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
錢不夠啊!
彆看特彆組表麵風光,好像工資比重案組高上一大截,時不時還能去欺壓一下重案組的普通人,但內裡的苦楚卻隻有自己知道。
你說平時畫符的話,黃紙朱砂要錢吧?
要買效果好的上好黃紙,還要買有功效的陳年朱砂,這些可都是錢!
更彆說平時要買那麼一兩件法器傍身。
有靈氣的法器基本都是古董,一旦看上了,大幾年的工資就沒了呀!
這也就算了,萬一在行動的時候一個運氣不好,法器壞了,這工資就相當於打了水漂,還得重新買。
更不要說去買一些天師的孤本手劄,還有一些自己不擅長的符籙也是需要出錢購買的,再加上每年的交流會總得去吧,去了就有路費食宿費用。
還有平時的水電房租,生活成本……這林林總總,可全都是用錢的地方!
你說說,這全靠國家發的那一點工資,夠用嗎?
啊?
夠用嗎?
口袋空空還沒辦法節流的情況下除了去開源還能怎麼辦?
所以不要再問為什麼特彆組的人還得出去賺外快這種聞著傷心見者落淚的問題了好嗎?
扯遠了,言歸正傳。
無論是在特彆組中出任務,還是特彆組中的人出門賺外快,都發現了一個問題。
家中運勢不好,招惹了小鬼或是被人下了煞,身上積染了怨氣或是陽氣缺失等等情況,一旦是仇家下手,都離不開一個組織。
而隻要是這個有這個組織的人插手,都會留下一個顯著的標誌。
“呐,就是這個神像,”元圓揚了揚下巴,“動手的人,家裡都會有這麼個神像供奉著,也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的。”
“那這麼多年,你們都沒有抓到一個組織內部的人?”黎星辰心下了然,不過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當然抓住過。”莫衣的臉色一下就難看了起來,黎星辰這話是什麼意思,質疑他們的能力嗎?
“那?”黎星辰挑眉,抓住了,一點有用的信息也沒有?
“這些人都很邪門,要不就是咬死不鬆口,要不就是剛準備鬆口,就直接斷了氣,應該是身上被下了某種禁術。”說到這一點,莫衣本就難看的臉色變得愈發難看起來。
鬥智鬥勇十幾年,特彆組當然是抓住過他們的人,而且還不在少數。
但沒有一個能提供有用的線索。
相反,特彆組也折損進去了不少人。
“關鍵是這禁術過於霸道,而且下手的人每隔幾年都會變幻手法,所以我們一直沒能破解。”元圓點頭,接上了莫衣的話。
“咱們現在唯一知道的線索,就是這個邪門的組織,叫玄陰門。”
“玄陰門……”黎星辰眸色暗了暗,如果是這樣的話,想要將人揪出來,恐怕就愈發困難了。
“你剛剛說,這個神像和那個傀儡之間,有聯係?”回答了黎星辰的問題,莫衣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沒錯,都有一股讓人不太舒服的氣息,應該是出自一脈。”黎星辰點頭,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會想著來找莫衣問問。
“元圓?”莫衣下意識看向坐在一旁的元圓,很顯然,她並不能感受到這神像上的氣息。
“嗯?”正對著黎星辰的臉發花癡的元圓連忙回過神,“我看看。”
顧不上自家愛豆,元圓連忙將目光放在了神像之上。
左看看,右看看,但卻怎麼也感受不到黎星辰所說的那一種氣息。
就在莫衣覺得元圓也不會有辦法的時候,卻見小丫頭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咚咚咚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在抽屜裡好一通翻找後,又拿著幾張符紙咚咚咚跑了回來。
從兜裡翻出火柴將符紙引燃後,直接放到了神像麵前。
黎星辰因為元圓的這個動作,連忙向後撤了撤,離神像的距離遠了遠。
“的確有一種相似的氣息。”終於,在符紙燃儘之前,元圓點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