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們拿皇帝沒辦法, 乾脆就撿著國師這個“軟柿子”捏。
不好直接動手,但卻能夠用言語攻擊。
一時間, 京師內關於國師的風言風語驟然四起。
文人墨客那張嘴, 不露一個臟字兒都能讓人羞憤欲死。
不過很可惜,國師大人並不是一般人。
“這是怎麼了?”國師正站在書桌前畫符,聽到動靜抬眼, 入眼便是自己貼身侍從滿眼通紅的模樣, 一看便知道應當是哭過了。
“今日屬下去了一趟街上。”侍從低下頭,諾諾地回答著。
“哦?”放下手中的狼毫,國師眉頭輕挑,“然後呢?”
“然後屬下聽到有些人說, 說大人……”結結巴巴好半晌,沒將後麵的話說出口,眼眶反而愈加的紅了。
“說我自甘下賤,以色侍君,不知廉恥?”國師心下了然, 漫不經心地詢問,那語氣平靜的,像是在說旁人的事似的。
“他們太過分了!”侍從沒有否認, 腮幫子鼓了鼓,最後終於說出了一句憤憤然的抱怨。
今日他出門,無論走到哪兒都能聽到旁人對國師的議論,翻來覆去便是些亂國禍水的言論。
甚至就連三四歲的奶娃娃,都能念上一兩句相關的打油詩。
“好了, 嘴長在他們身上,他們願說便讓他們說去。”伸手將桌上的符紙拿起,一張張疊成小塊兒。
不一會兒,十幾張符紙便已經在國師的動作中被折疊整齊。
“你若聽不下去,那便不聽,若還是氣不過,便給上一兩道禁言符,左右也無關痛癢。”
“……是。”深知國師的性格,侍從隻能低頭應是,隻在心裡盤算著下次出門一定要多帶幾張禁言符。
“若是想不通,便繼續想,我去一趟皇宮,接下來幾天就不回來了,若有急事,便來宮中尋我。”
丟下這樣一句話,國師便施施然離開了國師府,去皇宮中會情人去了。
好在那些所謂的文人墨客,忠臣言官們沒有看到國師現下的反應。
說是讓他們知道,他們大費周折散布言論,企圖逼國師就範的舉動,甚至沒讓國師眼皮子動一下,恐怕能被活活氣死。
進宮之後,國師便直奔皇帝寢宮。
這兩年南原國勢大好,皇帝自然也就越來越輕鬆,和國師之間能夠相處的時間,也就越來越多。
平日裡兩人除了胡天胡地之外,也會做些其它的事情。
比如國師興趣來了,會教皇帝一些簡單的占卜之術,算一下吉凶。
而皇帝的興趣來了,則是會教國師一些琴棋書畫這類文人墨客喜歡的東西。
這個習慣,也是從國師和皇上在一起之後的某一次宴會說起。
以往的國師,大多出自鐘鳴鼎食之家,自幼便在大儒身後學習啟蒙,所以宴會之中,南原國中的官員都習慣將國師歸類在文官的行列。
文官在宴會之上,會玩的花樣也就那麼幾個。
什麼行酒令,什麼以某一個物品為主題吟詩作畫。
興趣來了便對著琴師所彈奏的樂曲來上那麼一兩段賞析。
一開始的氣氛都很好,但到了國師這裡,卻突然冷了場。
雖然後來皇帝出麵給解了圍,說是國師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宴會,尚未習慣,大家的心裡到底還是有些犯嘀咕。
國師是個不服輸的性子,發現自己在這方麵欠缺的厲害,自然是要下狠功夫補習的。
到底不是五六歲的奶娃娃了,若是再去大張旗鼓地請西席,國師自己也拉不下這個麵子。
皇帝一眼便看出了國師心裡的想法,於是自告奮勇,當了這老師。
開始的時候,國師還曾經嫌過麻煩,想要放棄。
奈何先生太有手段,這一通獎懲手段下來,倒也讓國師渾身通紅滿臉羞澀地堅持了下來。
到了寢宮,皇帝並不在,國師看了一下時間,估摸著這人應當是在禦書房,也沒有去打擾。
走到書桌前,恰好看到書桌上擺著一幅尚未完成的字。
眼睛轉了轉,便將放在一旁的毛筆拿了起來,就著這幅字向下寫。
不一會兒,便將另外半幅字給補充了完整。
“不錯,有進步。”國師剛將毛筆放下,就聽到了身後傳來了男人讚賞的聲音。
轉過頭,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皇帝居然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後。
到底是因為在皇帝的寢宮,四周都是皇帝的氣息,讓國師放鬆了警惕。
“隻是有進步?”國師挑眉,看向放在桌上的這這一幅字。
若是讓不知情的人看,或許根本無法分辨出這是出自兩個人的手。
“是我說錯了,應當是非常完美,已經與我不相上下。”被反駁了,皇帝也不惱。
從國師的身後,將國師整個人環在懷中,然後抓著國師的手,執筆,在紙張的左下角留下落款。
“這還差不多。”國師很是傲嬌地哼了哼,順從地讓皇帝控製著他的手。
這樣的姿勢,讓國師想到一年多以前,他剛與皇帝學習寫字的場景。
要說以前國師的字也不醜,拿到外人眼中也看得過去,隻不過在書法大家麵前,就有些不夠看。
偏偏皇帝師從大儒,這手書法更是從小苦練。
在看到自己與皇帝的字跡對比之後,國師就毫不客氣地讓皇帝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