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不想發生的事, 越容易發生,越是不想遇上的人, 越是容易遇見。
說的就是黎星辰和景澤此時此刻所麵對的情況。
幾個人為了避開丁先生, 去了標區,誰知道還沒看兩塊兒石頭,就聽到了身後那讓人印象深刻的聲音。
“這次的毛料感覺不比上次公盤少?”
這是丁先生略顯柔弱的嗓音。
“恰好前些日子發現了兩處新礦, 這次有不少毛料都是從新礦出來的。”
這個聲音, 就讓人感覺有些陌生了,想來應該是這次公盤上的工作人員,在給丁先生解惑。
“新礦?那可就真的需要好好看看了。”
丁先生說著輕輕笑了一聲,那笑聲, 如同一把軟軟的毛刷,在人的掌心微微地撥弄著,讓人不由有些心裡發癢。
明明是正常的對話,但搭配著丁先生的嗓音,總讓人覺得有些浮想翩翩。
黎星辰循聲望去, 果然看到了丁先生和他的保鏢們。
或許是公盤內部的安保措施比較完善,原本跟在丁先生身後的一大群保鏢,現在隻剩下了兩個。
或許是察覺到黎星辰的目光, 丁先生也向黎星辰的方向看了過來。
對上丁先生的目光,黎星辰完全沒有偷看被人發現的窘迫,反而坦坦蕩蕩地迎上了丁先生的目光。
原本以為在看過之後,丁先生就會收回視線,繼續查看毛料。
誰知道丁先生卻做出了一個讓大部分人都感到意外的舉動。
隻見他直直地向黎星辰的方向走來, 等走到傅庭深的麵前時,才停下了腳步。
“你們好。”
黎星辰這一行人的數量也不少,加上景澤、宋恒以及老羅,一共有五個。
但丁先生的目標卻非常明確,是衝著傅庭深來的。
因為他在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在看著傅庭深。
注意到這一點,黎星辰眯起了眼睛,不動聲色地向傅庭深靠了靠。
伸手不打笑臉人,丁先生主動打了招呼,黎星辰也不好過於冷漠,同樣對丁先生點了點頭:
“你好。”
“你們應該不是y市的人吧?以前我沒有見過你們。”
丁先生露出了一個笑容,看了看黎星辰,又看了看傅庭深,很是自來熟地搭著話。
“的確不是,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黎星辰並不是一個喜歡和人虛與委蛇的人,當即便表達了不太想要交談的想法。
黎星辰的冷淡,讓丁先生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但卻很快恢複了過來,像是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似的:
“也沒什麼,就是看你們的樣子,應該是想要買一點毛料回去的,不巧,我恰好是一名賭石師,能力也還勉強過得去,若是有需要,我可以幫你們看一看。”
要是換成尋常的人,在見識過丁先生剛剛的陣仗後,一定不會拒絕他的主動。
但是很可惜,國師大人並不是一個尋常人,因此非常不給丁先生的麵子:
“不用了,我們更像自己看看,這樣更有意思一點。”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下了麵子,饒是丁先生,此時臉上的吧表情也有些掛不住。
但是很顯然,這並不是一個容易放棄的人。
見和黎星辰溝通不暢,乾脆將注意力放在了傅庭深身上:
“這位先生,您也所這樣想的嗎?”
若是仔細感受,便能察覺到丁先生對傅庭深的態度,有一種微妙的不同。
就像剛剛進門的時候,麵對眾人的追捧,丁先生雖然麵上不顯,而且後來的表現好像也很平易近人,但卻總帶著一股若有似無的優越感。
那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即使不明顯,但卻依舊存在。
即使是麵對黎星辰,這樣的態度依舊存在。
但在麵對傅庭深的時候,他卻放下了這一點若有似無的優越,隱隱約約似乎還帶著一絲討好的姿態。
若此時站在丁先生麵前的不是傅庭深和黎星辰,或許並不能察覺到丁先生身上這一點細微的變化。
但這兩個人,一個曾經是一國之君,萬人之上,一個曾經是一國國師,一人之下,平時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
就丁先生這樣的,到底還是年輕了一些,與以前那些老狐狸似的朝臣完全不能比。
也正是因為察覺到這一點,傅庭深對丁先生的態度格外冷淡。
麵對丁先生的問話,甚至連個眼神也沒有,直接轉頭看向了黎星辰,可謂是十分不給麵子。
或許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丁先生原本就有些勉強的笑容,此時更是掛不住了。
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當然,感到尷尬的人隻有丁先生而已。
不過丁先生的尷尬,也沒有維持太長的時間,因為很快,就有人站了出來打抱不平:
“丁先生主動說要幫你們掌眼,你們這是什麼態度?”
說話的人是個二十五六歲上下的年輕人,一聲奢侈品,每一件單品都是各家的經典款,但搭配在一起,卻怎麼看怎麼尷尬。
再配上他那一頭恨不得打上十斤發蠟的大背頭,讓原本有些英俊的臉,顯得很是油膩。
那吊兒郎當的模樣,再配上滿臉地倨傲,就差沒有直接在臉上寫上“老子有錢”四個大字了。
“看什麼?沒見過帥哥嗎?”
察覺到黎星辰的目光,大背頭連忙瞪了過來。
“的確沒見過。”
帥哥見過,沒見過像你這麼油膩的。
黎星辰微妙的語氣,讓人輕而易舉地聽出他的言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