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小黑板一擺出來,以她為中心的方圓五米形成了真空地帶,再也無人敢接近,小集市的行人們都走的更快了:
走走走,這個女孩子就是個要錢的神經病,不能按一般套路來理解,誰知道下一步她會不會拉著他們哭著喊著讓他們拿錢,走走走趕緊走。
轉眼的功夫,小集市空了大半,剩下的那幾個還是準備看看她到底能不能找到冤大頭的吃瓜群眾,薑池嘖了一聲,又買了一串小燈泡纏在小黑板上,力圖顯眼一點,再顯眼一點。
這時候從巷子那頭風風火火開過來一輛騷紅色寶馬,那股子暴發戶的氣質一覽無遺,從大老遠的方向直接開到了薑淺這邊,嘎吱一聲停下了,車窗搖了下來,露出一張帶著墨鏡的臉。
“大老遠就看到你這邊花花綠綠的,你是賣什麼的?”
薑池也沒覺得他能掏錢買,這年頭有錢人也不是都是傻子,便隻是推了推小黑板:“賣草鞋的。”
富二代就摘了墨鏡,露出一張既有點世家子弟的氣質又透著股玩世不恭勁兒的壞壞的帥臉,彆提多有味道了,薑池讚歎了一聲,注意力便又放到了她的草鞋上。
臉再好看有什麼用,不如直接買一雙草鞋來的實際。
富二代沒有想到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帥氣臉龐竟然在這裡遭受了第一次無視,原本隻是準備看看就走人的,這下反而開始對薑池產生幾分好奇了。
倒不是什麼男女關係上的,隻是他家裡的老爺子說過,就算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江湖中也藏著一些真正有本事的能人,這些人都傲氣,見到了一定要禮讓三分,搞不好關鍵時刻就有可能救命。
雖然眼前這個女孩子怎麼看都不像是真正有本事的高人,可是他卻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子淡定又裝逼的自信,這股氣勢他隻在圈子裡麵那些白手起家的大佬們身上感受到,難道對方是什麼深藏不露的高手?或者高手他孫女?
富二代輕咳一聲,故意想方設法想要引起薑池的注意,長腿一邁就出了車,一手靠在車頂上,一手拿起了一隻草鞋:“你這草鞋真的有你說的那麼神奇?”
這草鞋的功效到底如何,薑池可是親身體驗過的,要不是係統強製要求她必須全部售賣出去,她是無論如何都要留下一雙給自己或者她現在這具身體的父母的,心裡麵底氣十足,淡定自若,胸有成竹。
“是好還是壞,你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那我可就試試看了啊。”富二代便脫下了腳上一看就不是凡品的鋥光瓦亮能當鏡子用的皮鞋,那紋路一看就知道絕對是真牛皮的,怎麼價格也不能下了四位數——換上了極品天仙草手工草鞋,一上腳便立刻感受到了這草鞋的不凡:
外麵天寒地凍,地上的積雪都厚的能沒過腳麵子,就算是他穿著皮鞋,仍然能感受到外麵的寒冷,可是這雙草鞋一套上,嘿,真是神了,隻感覺一股熱乎氣從草鞋的四麵八方傳來,卻不會感覺悶熱,仿佛會呼吸一般,熱氣從腳底慢慢往上蔓延,不知不覺中整個身子都是暖洋洋的,可比什麼暖寶寶強多了。
冬保暖通風他是真感覺出來了,穿在腳上也比什麼都舒服,輕快的仿佛什麼都沒有穿一樣,整個人都自在了許多,單憑這兩點,賣個千來塊錢還真挺值,要是功能真的有廣告牌上寫的那麼齊全,兩千塊一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
正好家裡的老爺子不是這幾天正嚷嚷著運動鞋不舒服想要正宗的老北京布鞋或者手工草鞋嗎,老爺子年紀大了新陳代謝不如原來了,腳也臭頭也禿,滿頭的毛孔都死絕戶了,死媽當活馬醫弄回去試試?
就算真的沒有效果,他這也是一片孝心不是。
心裡麵有了主意,富二代重新換上了自己的皮鞋,腳剛剛接觸到皮鞋底便不爽的皺了皺眉頭,霸氣側漏的直接做了個手勢:“一千塊一雙,全包了。”
旁邊看熱鬨的人頓時瞪大了雙眼:有錢人是真會玩啊,一雙草鞋而已,竟然開價一千塊一雙,簡直是不把錢當錢啊!這個小丫頭真是命好,都以為要看她的笑話了呢,結果碰上了冤大頭!
還有人在用眼神向薑池示意:
小姑娘家家的,差不多了就趕緊賣了得了,你上哪裡找比這個更劃算的生意去,成本不超過十塊錢的玩意兒,你這一轉手就是三千,還了得嗎!
也就是這個富二代不知道柴米油鹽的價錢,還能讓你逮著坑一把,要是一會兒小夥子反應過來了或者家裡麵的長輩找過來了,彆說三千塊了,三百塊都沒有的!
倒是沒有人懷疑富二代是薑池的托——這不是廢話嗎,有錢能請得起這樣的托,還出來賣啥草鞋啊,家裡麵混吃等死就是了。
富二代都感覺自己應該是勝券在握,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卻看到對麵包裹在羽絨服裡麵的小女生堅定卻緩慢的搖了搖頭,臉上仍然是那淡定又自信的笑容:“不好意思,兩千一雙,少一分都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