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頭大耳一臉橫肉的孫海越躺在黃色大理石做成的魚缸裡,享受著年輕貌美按摩女郎的柔情服務,油膩的豬蹄一樣的手在按摩女郎的大腿摩挲,滿腦子都是見不得人的帶顏色思想。
薑家飯館偶爾也會在他的大腦裡麵短暫停留那麼一瞬間,約莫隻有十分之一秒,在孫海越看來,薑家飯館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孫海越在政府裡麵有些關係,一個月前剛剛從可靠人員那裡得到了消息:上海路和臨江路交彙處往東走二百米的北園路,一年之後要迎來拆遷整改,若是能現在投入一半家產,到時候至少得翻兩翻。
翻兩翻啊!
孫海越能忍住才怪呢,可是這北園路上稍微有點兒規模的店鋪,那主人都是多少有點關係的,規模太小的他又看不上,唯一能讓他看的上眼也好欺負的,就隻有薑家飯館了。
前幾天帶人砸了他們兩張桌子,算是最後通牒,偏偏那一家還不肯同意他的收購價錢,這就彆怪他做人不地道了,誰讓這薑家敬酒不吃非得吃罰酒,今天隻是雇了一群小弟砸飯店,還沒有要傷人的意思,要是再不識抬舉……哼!
反正就是一家子平民百姓,他也不會挑人多的時候動手,就專門找沒人的角落,就算知道有可能是自己乾的,他們能咋地?
孫海越老神在在,信心十足,甚至想要放聲高歌,他一把攬住了身邊的按摩小姐,小孫海越顫顫巍巍抬起了頭,剛準備翻雲覆雨一展雄風,房間的大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了,嘩啦啦一下子湧進來一群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
“不許動!警察!趕緊穿上衣服跟我們走!”
原本精神奕奕的小孫海越,宛如被人當頭打了一棒一樣,刷的一下子就焉了。
這群警察同誌們臉色嚴峻,孫海越也不敢大意,一邊換衣服一邊想著到底是哪件事情敗露了:
是他去年強那啥的女孩報警了?還是被他拖欠了半年工資的打工仔上訴了?又或者是他和機關裡麵那人合作的事情暴露了?
反正他左想右想也沒有把這群警察和薑家飯館聯係在一起,這能出啥事兒啊?平民老百姓,那邊的警察也都被他收買了,他也交代了彆傷人,還能出啥事兒啊?
小警車跑的飛快,不一會兒就帶著他來到了警察局,孫海越的臉色越發嚴峻——他沒有被帶到下麵的哪個小派出所,直接就被帶到了市總局。
孫海越心裡麵那叫一個怕,可是他咋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件事情被查出來了,竟然還直接通到了市公安總局來?他犯的事兒根本就不算啥啊。
至少孫海越自認為還沒有到要驚動警察總局的地步。
半個小時之後,孫海越臉都白了。
京A開頭的寶馬。
那夥孫子也敢砸,不但砸了,還差點把開寶馬的人給打了。
砸的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前後兩塊擋風玻璃,碎了。
幾個大車燈,爛了。
真皮的汽車坐墊,被小刀劃了,裡麵的填充物都露出來了。
扔在副駕駛座上的名牌墨鏡,成了渣。
連紅色的車身都被人劃得一道道能看到裡麵的金屬了。
簡稱,全廢了。
孫海越額頭上的冷汗刷刷的,眼前五顏六色的,整個人是哆嗦的,說話都說不利索了。
“那,那夥孫子,不是我雇的,我啥都不知道,真的。”
警察同誌們的眼神是犀利的,語氣是嚴厲的,證據是充足的。
“北園路分部那邊的局長坦白了,是你讓他們隻要不鬨出人命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你們私下交易的銀行流水賬也出來了,天網係統拍攝到你們好幾次一起吃飯喝酒了,今天到薑家飯館鬨事的小混混也都交代了,就是你雇傭他們去薑家飯館鬨事的,薑家飯館裡麵安得監控器也排出來了,前些天到他們那裡鬨事的,跟在你身邊的一個小混混,正是今天砸車砸的最狠的那個。”
孫海越:……
一首涼涼,送給自己。
猛然想起了什麼,孫海越差點從凳子上蹦起來,抓著警察同誌的手,滿臉的橫肉都嚇得直哆嗦:
“開車的那個,那個……”
“那位要是有事,你還能平安在這裡坐著?”一旁垂頭喪氣的北園路分局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嘲諷道,“早就把你直接弄到那裡麵去了,你手下是不是眼瞎啊?他媽的京A開頭這麼大的兩個字也能給我當成不存在的直接上去就砸?你他媽的是和我上輩子有仇是吧?”
孫海越:……
這狗日的,當初幫老子查薑家飯館店主戶籍的不正是你們分局嗎?
反正不管孫海越和分局長怎麼狗咬狗互相嫌棄,他們的結局都是注定了要涼涼,趙老爺子雖然內心嫌棄自家孫子學習差勁不成器,到底也是護短的,一聽自家孫子差點被人打了,連車都報廢了,差點就要掏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