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鬨鐘都還沒有響,被一陣勾人的香氣所吸引,薑池硬生生從床上爬了起來,踩著一雙拖鞋來到客廳裡,一眼就看到了她的便宜老爹穿著圍裙在廚房裡麵忙活,差點以為那是個非法入侵的小偷,電話都拿起來了,在看清長相的時候又放了下去。
實在是因為對方的變化太大了。
宛如廚神附體,他的動作乾淨利索,如同行雲流水,每個動作都沒有多餘的花哨,卻又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優雅和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哪怕是正在切一個土豆,也硬生生讓人不敢輕視。
他手底下的土豆片更是厲害,刀光連成一片閃爍著,一片片厚薄均勻的土豆片如同變魔術一樣出現在了案板上,每一片都仿佛經過了精心測量一般厚薄一致,誤差控製在0.01毫米。
就連刀聲都和普通人不一樣,如同一篇低調又彆有一番韻味的樂章,在最精彩的地方戛然而止,深吸一口氣,放下了菜刀,轉過了身,看到薑池站在那裡,先是一愣,馬上露出了熟悉的蠢爸爸式微笑。
“爸爸的好閨女什麼時候站在那邊的?咦?老婆,你怎麼也出來啦?這才剛五點,你怎麼不再睡一會兒啊?”
“還不都是因為你!”孟秋瞪了薑富強一眼,指了指一旁的餐桌,薑池這才注意到桌子上已經擺著三碗香氣撲鼻的肉粥,還有一碟子看了就讓人心裡麵喜歡的拍黃瓜和一籠包子。
“大清早的你突然爬起來做這些,那股味道一個勁兒往人鼻子裡麵鑽,還讓人怎麼睡覺?”
薑富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整個人立刻散發出一種宛如中了五百萬大獎的得意,做菜時候的優雅和魅力蕩然無存,完全恢複成了往常那個熟悉的男人。
“你們快嘗嘗,我昨天晚上夢見了一位皇家禦廚,然後接受了他的訓練,最後他說雖然我天分不是特彆高但是夠勤奮努力,就收我當了徒弟,教我好多!”
“我以為是做夢,結果早上一睜眼,發現了不得,我真的都記得!哎呀,我直接這麼說你們可能不信,趕快來嘗嘗我在師父手裡鍛煉了一年的手藝。”
說的仿佛輕描淡寫,薑富強心裡麵卻替自己摸了一把辛酸淚:
這叫什麼事兒啊,睡得好好的突然就到了師父麵前,想睜眼還睜不開,師父還嫌棄他天分低教了砸招牌,讓他打了整整兩年的雜:
什麼砍柴燒洗澡水給師父他老人家泡腳搓背端茶倒水去死皮馬殺雞,冬天燒手爐子,夏天給師父扇扇子捉蚊子,晚上還要替師父抄經書,足足兩整年,胳膊上的肌肉都練得比現實中的他的大腿都粗了,師父他老人家總算滿意了,開始給他傳授廚藝了。
師父他老人家要求特彆嚴格,用的料到底精準不精準,他一聞就能聞出來,隻要沒有達到他老人家的要求,那就得接受懲罰。
抄寫經書,不準吃晚飯,更要命的是身後還坐著大口吃肉的師父,隔壁小孩都饞哭了。
見他說的神神叨叨,孟秋半信半疑的拉著薑池在桌邊坐下,她長到這麼大,也見過或者聽說過一些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事情,心裡麵也盼著自家丈夫這是碰上了大機緣。
這一坐下,肉粥的香味兒更是一個勁兒往人鼻子裡麵鑽,拿起勺子在粥裡攪拌了兩下,大米晶瑩飽滿,肉一粒一粒的,用勺子壓一壓還能感覺到它的Q彈,一口吃進去,米的清香在嘴裡蔓延開來,再咬一口肉粒,肉粒裡鎖住的汁水瞬間爆炸,又是另外一種滋味,兩種滋味截然相反,卻完全不會顯得衝突和膩味,隻會感覺滿嘴留香,讓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品嘗下一口。
這還能說什麼呢?
吃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