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結月給躺在沙發上熟睡過去的青年蓋上了薄毯,在開了空調的房間裡麵,倒是不用擔心他會著涼。
和可怕的頭腦完全不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身體是真的很弱。
回憶起對方曾經因為持續不斷的低燒,而神誌不清躺了好幾天的事情,她就忍不住感慨起了這怕不是個假的俄羅斯人。
“說好的徒手痛毆狗熊呢……”
她小聲地嘟囔了一下,拿過了放在旁邊充電的終端,戴上耳機打起了遊戲,直到察覺到身邊的人有醒來的跡象,才在暗下暫停以後,把終端反扣著放到了桌上。
“醒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因為不適應光芒又閉上了眼,一會之後才重新睜開,看著明顯和預料之中不同的暖色調的天花板,偏過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
坐在暖橙色光芒下的女孩子穿著鵝黃色的居家服,把棕色的長發斜斜地編成鬆垮的辮子搭在胸前,坐在旁邊安靜地注視著他。
那雙碧綠的眼睛,漸漸的和幾年前那個小姑娘重合在了一起。
“天道。”
“看到我是不是挺失望的?”
天道結月挑了挑秀氣的眉:“我在回家的時候,剛巧就碰到了有人在巷子裡麵被綁架,所以就出手把人給打跑了,誰知道結果那個受害者居然是你。”
“我覺得,我大概是多管閒事了。”
“怎麼會?”
沙發很大足以讓陀思妥耶夫斯基輕鬆地翻了一個身,他改用趴著的姿勢雙手壓著充當枕頭的抱枕,將臉靠在了交疊著的手上:“你又救了我一次。”
“事實上,我覺得我挺倒黴的。”
天道結月看著他,聳了聳肩膀,淡淡道:“不過確實不能把你扔在哪裡,否則也不知道到底會是哪個倒黴鬼遭殃。”
陀思妥耶夫斯基因為她的話笑了,眉眼間帶著難以抹去的少年氣:“我在你的心裡這麼可怕嗎?”
“會對一個十來歲年紀的女孩子下手的,的確不是什麼善類。”
她心平氣和的開口,仿佛當初那個差點死在對方手下的人不是自己:“你是打算在這多躺一會,還是打算現在就離開?”
“可以再躺一會。”陀思妥耶夫斯基打了一個哈欠,用手觸碰了一下被人痛擊的地方,還能感覺一陣疼痛。
他又摸了摸肚子,抬頭看向了準備重新拿終端玩遊戲的天道結月,像是回到了前兩年還在倫敦的時候:“天道,我餓了……”
“餓了就忍著。”
“天道——”
聽著耳邊拖長的顯得極為懶散的聲音,天道結月眼皮都不抬一下:“冰箱裡麵有吃的,想吃就自己拿出來熱,不過彆忘了寫欠條。”
青年“唔”了一聲:“廚房在哪裡?”
“出門左拐第一個房間。”
她總算是給了對方一個眼神,靠在沙發的靠背上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請用你那聰慧過人的腦袋,認真記起你比我大上不少的這個事實。而且,我可不是你的保姆。”
陀思妥耶夫斯基應聲掀開毯子,從沙發上坐起來,伸手拿過旁邊的帽子戴上,咬了一下指甲:“那樣也還不錯。”
“你皮癢了,又想挨打是嗎?”天道結月笑得燦爛如三月裡的春光。
他卻不假思索地搖了一下腦袋,眼睛裡泛著燈光照下來的光澤,在唇邊勾勒出了一抹笑:“我拒絕承受不必要的傷害。”
“那就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天道結月又重新埋首到了終端遊戲上麵,直到對方的背影離開客廳,腳步聲漸漸的遠去,才接通了禦柱塔負責開發和維持的專用加密網絡,劃開了另一個窗口。
這道線路就算是比水流,也很難黑進來,也就成為了目前她和禦柱塔還有其他王權者聯係最常用的方式。
她把剛才想好的,打算讓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比水流這兩個禍害扔到一邊自己玩的事情發給了國常路,讓他那邊安排兔子把細節對一對實施下去。
然後又切換了一位聯絡人,這件事情同樣告知了對方。
【宗像禮司】
【您這樣任性,會讓我們感到很困擾。】
【Tsuki】
【那我就隻能跟你說聲抱歉了。不過,還請繼續加油吧。】
【宗像室長。】
原本以為總算是多了一個管事的黃金之王的宗像禮司看著她發過來的消息,放置拚圖的手一頓,將它挪到了旁邊的另一個位置。
果然,王權者裡就沒有一個是靠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