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諸和派去的斥候帶來了穀豐那邊的消息,一好一壞,好消息他們果然已經蠢蠢欲動起來,似乎想要聯係大邑,把師諸和的兵馬包圍起來,一口氣吞掉。
幕僚聞言,也是麵露喜色:“若是穀豐能主動聯係大邑,倒比咱們刻意設計更加省事。”
然而就在營帳中氣氛稍微緩和的時候,斥候又彙報了接下來的壞消息——雖然穀豐屢屢暗示,但大邑那邊沒什麼明顯的回應。
“……”
要是換了旁人,師諸和等還要琢磨一下對方的真實意圖,但考慮到那位張亟將軍實在沒什麼故布疑陣的水平,便覺得此人十有八/九是當真心存猶疑,無法拿定注意去對穀豐的情況做出反應。
除了這兩個消息之外,師諸和此前安排下的伏兵也沒有絲毫收獲。
師諸和行事縝密謹慎,很少將自己的目的大肆宣揚,今日在這裡的幕僚,倒有一大半是沒聽過伏兵之事的。
師諸和解釋了一句:“在下當日擔憂賊人會尋機偷襲糧草,便在運糧道那邊設下了埋伏。”
——他們是異地作戰,身邊沒有堅城可以依靠,對後路通暢有著極高的要求,想要維持住對城市的攻擊,必定要從後方不斷調運糧草前來,換而言之,一旦他們軍糧耗儘,也就會不戰自潰,在這種情況下,敵人怎麼會不想著過來截斷後路?
若是師諸和跟對方易地而處,哪怕考慮到會有伏兵,也非得派人去試探一把不可,縱然沒辦法燒掉糧草,起碼可以擾亂一下敵人,牽製住他們的部分兵力。
結果麵前坐擁六萬兵馬並可以與其他叛軍互為援引的張亟,居然當真紋絲不動。
任飛鴻默然片刻,幽幽道:“在下以前曾經聽人說過世上大愚若智之輩,直到今日才算是開了眼界”
——張亟萬萬不知道,作為一名軍事能力遠低於平均值的將領,他最終靠著自己過低的軍事素養,成功閃避了諸多暗算。
就在此時,親兵過來通稟,說外麵有建平使者前來。
師諸和並不外出迎接,而是讓人將對方帶來此地——為了整肅軍紀,一軍主將隻要身在營中,便不可過分拘禮,何況此次並未有聖旨傳達,對方捎來的隻是一封私信。
旁的幕僚自然退下,隻有任飛鴻渾不在意地留在了原地,師諸和知道她與天子相善,也不隱瞞,將信中內容分享給了任飛鴻。
“……陛下竟然是早有預料。”
信中的內容跟眼前的情況有關,師諸和在心中默默計算,就算快馬輕騎,將前線消息傳到後方,然後再從後方傳回,也需要不少時日,皇帝這封信既然能來得恰到好處,那就證明天子在事情發生之前,就已經對東地的事情有了清晰的預判。
——不管是穿越還是遊戲麵板都超過了當前時代的知識儲備上限,師諸和再怎麼聰明,也不可能猜到,溫晏然之所以能及時給出意見,除了陶駕把戰報勤勤懇懇地不斷往建平送之外,很大一部分也依賴於[戰爭沙盤]的指示。
其實溫晏然一開始自覺離前線太遠,不打算插手,奈何每天都能收到一條[[戰役][××之戰]失敗……]的消息,幫她加深了腦海中對師諸和不會打仗的固有印象之外,又勾起了她對戰事情況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