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的身影消失在基地正門時,Poris才回過神,看了一眼Aze的飯碗,嘀咕:“老大不是說他餓了麼……這也沒吃幾口啊……”
Mount垂了下眼,再抬時眸底是一貫溫柔的笑:“路星新你多吃點,馬上夏季賽了要加班訓練。”
“誒!”
Poris道:“不是我,是你。”
他開始Mount碗裡夾菜:“我等著你c我呢,M爹你多吃點,養肥點。”
“就是。”
左遙接話:“養肥點。”
餐桌上依然是語笑喧闐,好似是少了一無關緊要的人。
Aze平時就不愛與他們聊天,除了Mount和左遙,沒有人道他為什麼突然離開。
也沒人道他了哪裡,他一離開就是十二點才回來。
Aze在冷風裡散儘了一身的煙味才走上二樓,又細細看了一遍謝珂他發來的要求,敲了下Mount的門。
Mount已經準備睡了,為敲門的是左遙,便被窩裡來開了門。
看見的是Aze。
Mount腦海裡瞬間就浮現自己白天和左遙的對話與互動,為Aze又要報複他,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渾身開始顫抖。
Aze一怔,緊接著就明白了Mount是在怕他,心臟一陣抽疼,立刻開口:“慕煙,我不是……我……我能不能陪你睡覺,我不上床,謝醫生說……”
話沒說完,Mount就啪得關上了門。
Aze歎了口氣,垂下頭,靜靜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良久,Mount突然又開了門。
Aze愣了下。
Mount看了他一眼就走了進,門留著一條縫。
一縷光裡照了來,在Aze的身上,像是在靜候無家可歸之人。
Aze連忙跟了進。
床上多了一床被子,Mount已經躺下,把自己裹成蠶蛹,緊貼在床邊。
Aze向他走了過來,Mount雖然下一秒就閉上了眼,但身體是無可抑製開始輕微發抖。
Aze頓住了腳步。
他道Mount是怕他、甚至恨他。
他也道Mount來都不是想和自己緩和關係,是為了他熱愛的賽場、為了他的其他隊友他的FWG、為了能早日回到巔峰狀態。
——不止對整世界溫柔待,他堅強、善良、執著、不卑不亢。
渾身都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被自己摧殘成這樣。
Aze眼底閃過一絲痛苦,跪在了床頭的另一側,熄了台燈,輕聲道:“慕煙,我不上床,你彆怕……”
Mount睜開眼,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眸底的驚恐逐漸緩和了一些,是貼在床邊一動不動。
“睡吧。”
Aze對他道:“晚安,慕煙。”
Aze注視著Mount,後者長長的睫毛蝶翼般一直在抖,好久才徹底入睡。
守著他入睡後,Aze才趴在了床邊,枕著自己手臂,也閉上了眼。
但半夜Mount是做了噩夢,猛然驚醒後坐直了身子,冷汗浸濕了碎發,大口呼吸著。
Aze本就沒讓自己睡沉,聽到動靜立刻睜開了眼:“慕煙!”
Mount死死地盯著他,眼底的驚恐與恨意快要淹沒了Aze。
“慕煙。”
Aze站了來,試圖抱他,後者愈發恐慌,已經退到了床邊在逃。
Aze突然拉住了Mount的手,跪伏在他麵前,把他的雙手按上了自己脖頸。
“慕煙。”
他說:“我的命在你手裡,你彆怕……”
Mount沒有走夢魘,完全分不清夢境與現實,整人有些過激反應。
感受到對夢裡施.暴之人的掌控,他突然間雙手用力,掐住了Aze的脖子。
Aze呼吸一滯,指尖移到Mount的手腕處,後鬆開,依然保持著臣服的姿勢,輕聲哄著:“慕煙,彆怕……”
Mount盯著他,眼底的恐懼與恨意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指腹按在了他的咽喉中央,手勁逐漸加大。
Aze終於切身體會到了Mount的內心有多恨他……及他前是如何對待Mount的。
他的呼吸有些困難,仰著頭,眼前一陣暈眩,依舊沒有反抗。
“慕……煙……”
窒息感快要把他整人吞沒時,Mount終於噩夢裡醒了過來,猛然鬆開了手。
Aze一手撐在床上,另一手捂著脖子咳嗽了來,邊咳邊汲取著氧氣,眼底通紅一片。
Mount睜大了眼望著他,嘴唇翕動:“邊羽澤……”
Aze垂著頭,緩了好一會兒,意識恢複過來後第一件事就是下了床。
“慕煙。”
他輕聲安撫:“沒事了,你快睡吧。”
Mount就這麼怔怔看著他,方才的記憶湧上來,目光不可自抑地落在Aze的脖頸上。
那裡依舊覆蓋著張揚的紋身,借著月光能辨彆幾點紅色的掐痕。
“慕煙。”
Aze扶著怔神的他躺下,掌心撫過他的眼讓他闔上,後掖好被角,說:“彆怕,繼續睡吧。”
Mount大腦一片空白,又是過了好久才沉沉睡。
Aze就一直注視著Mount,直到耳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時,他眼底的哀痛與悲傷才無可控製噴湧。
慕煙……
他靜靜地跪在床邊,良久,試探著伸手輕輕觸碰到了Mount被子的一角,心臟的疼才緩和了一點點。
他重新閉上了眼,眼尾悄無聲息滑落了一滴淚。作者有話要說:摸摸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