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區彆嗎?”
李天瀾再次挑眉,他的氣質看起來很弱,可一挑眉的動作卻讓他整個人都變得鮮活起來,平生出一股淩厲氣勢。
“當然有。”
李鴻河語氣平靜:“他們並不知道我有一個孫子,如果他們知道你的存在嗬”
李天瀾表情微微僵硬,沒有說話。
李鴻河突然笑了笑,自顧自道:“葉東升當年算是我親手帶出來的,對於他,我較了解,他說擔心我的身體,這話沒水分。估計這次走了,不出三天,會給我這老不死的派兩個私人醫生過來,他也算是有心了。”
“所以呢?”
李天瀾內心本能的急促跳動起來,他不知道這件事情意味著什麼,但卻很清楚,如果真的有私人醫生過來的話,這片營地多年來將第一次被外人踏足。
“所以,你該出去走走了,是時候了。”
李鴻河微笑著看著自己的孫子,眼神溫和,那是一種發自肺腑的滿意和欣慰。
李天瀾的身體極為明顯的抖了一下,霍然回頭,看著李鴻河。
李鴻河從書架抽出一本書打開,從裡麵拿出了一張帖子,還有一個卡片。
他來到李天瀾麵前,將卡片和帖子都交給李天瀾,平靜道:“你今天走。”
李天瀾接過東西,雙手都在劇烈的顫抖著,爺爺遞過來的那張帖子,幾乎一瞬間吸引了他所有的視線。
帖子通體烏黑,隻有封麵刻著一麵銀色的星辰旗,旗幟之下,是四個銀色的小字。
天空學院。
洲有兩座鮮為人知但卻在特定的圈子裡又極為著名的名校。
一座叫深海學院,校址位於幽州。
一座叫天空學院,校址位於華亭。
這是洲最頂級的特戰學院。
這裡是洲年輕精英的聚集地。
最優秀的特戰隊員,最精銳的優秀特工,最有前途的武道強者彙聚一堂,共同競爭。
兩座特戰學院的曆史並不長久,短短幾十年,但卻將星璀璨,堪稱極儘輝煌。
幾十年的時間裡,兩座特戰學院走出了百位將軍,不計其數的特工間諜,以及數位特戰巨頭。
每一屆天空學院和深海學院的優秀畢業生,都有著相當大的自主權力,在為國效力的前提下,可以自主選擇進入洲的各個特戰部門,並且都會得到重點培養。對於任何有實力,有野心,但卻沒有靠山的人來說,一張深海學院或者天空學院的錄取通知書,都無異於是一條登天之路!
而此時李天瀾手的烏黑貼子,是天空學院的錄取通知書。
李天瀾心潮起伏,他的激動,並不止是因為手裡這張帖子,還有那個讓他心思複雜的父親,當年同樣也是從天空學院畢業的,而且還是以最優異的成績完成了學業。
他當年到底有沒有背叛洲?
這次出去,他必須要查清楚真相!
李鴻河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麼,平靜道:“彆做你不該做的,這次出去,彆急著調查你父親的事情,查了也沒用。你的身份要保密,否則讓彆人知道你是我李鴻河的孫子,隻會讓你死的更快。你父親的事情,自然是需要你來翻案的,可現在的你還不夠格,最起碼,你的成不能弱於你父親,隻有這樣,你才有調查的資格。”
李天瀾默默點頭,不言不語。
“你可知道我為什麼到今天還能在這裡?”
李鴻河突然問道,他不等自己的孫子回答,輕笑道:“是因為我夠強。”
“難道爺爺你認為待在這裡是一件好事嗎?”
李天瀾拿著手裡的帖子,忍不住問道。
李鴻河深深看了他一眼,淡然道:“不算好事,但有這個更壞的,你未必想聽。”
他搖了搖頭,又指了指李天瀾手裡的名片:“到了華亭,打這個電話,對方會去接你,並且安排你入學。”
李天瀾點點頭,突然道:“爺爺你呢?你們不走?”
“我等你來接我。”
李鴻河笑了笑,向前一步,整理了下孫子的衣服,平靜道:“天瀾,有些事情,不像你看到的這麼簡單,等你到了外麵,自然會清楚。我等著你變強,等你能夠為你父親翻案,等你不再讓李氏蒙羞的時候,我也會離開這個地方。”
他後退一步,笑嗬嗬的看著李天瀾,繼續道:“幾年的時間,我還是等得起的。”
李天瀾緊握著手裡的帖子,神色堅毅。
對於整個洲來說,他的爺爺都是當之無愧的功臣,所以他很清楚,爺爺過往的功績能夠讓他帶著天空學院的錄取通知書離開這片森林,去拚那一絲為父親翻案,不在讓李氏蒙羞的機會,但父親當年的罪孽,卻堵死了他所有後退的可能。
此行隻能進,不能退。
退則死!
“我現在走。”
李天瀾收起帖子,乾脆利落道。
李鴻河微微點頭,突然輕聲道:“其實你還是有助力的,而且助力不小。你出生的那年,我親自為你定下了一門親事。你不用知道是誰,這門親事還算不算數,要看你的表現,那老家夥一家都較現實,你要是表現的像個廢物,人家肯定不會把自己的孫女嫁給你,你要表現不錯的話,自然會有人去找你,到時這門親事是否還算數,是你說了算了。”
李天瀾默默點頭,後退一步,對著老人跪下,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李鴻河站在原地,沒有絲毫反應。
李天瀾默默起身,直接走下瞭望塔。
窗外落日儘去,黑暗籠罩整個森林。
有風無月的夜色下,李天瀾麵無表情,穿過森林,漸行漸遠。
老人一直站在窗邊,看著李天瀾的背影徹底消失,他才緩緩轉身,來到了自己的書桌前,提筆研墨,打算練字。
爺孫倆的書法都不算好,但練字可以修身養性,所以多年來一老一少倒也算是堅持不懈。
隻不過這一次李鴻河提筆半天,都沒寫出一個字來,直到墨汁浸透宣紙,他才歎了口氣,放下筆,來到了李天瀾的書桌前。
書桌墨跡已乾,黑白相稱,分外刺眼。
李鴻河盯著宣紙,瞳孔驟然收縮。
不同於李天瀾平日所書的小字,薄薄的宣紙,隻有一個大字,寫的張揚肆意,字裡行間,都透著一種淋漓儘致的凶戾氣焰。
殺!
李鴻河猛然回頭。
窗外李天瀾的身影早已消失,隻有無儘蒼茫的黑夜彌漫森林,漫如冬季。
新書起航,兄弟們收藏下收藏推薦月票來者不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