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最大的錯誤(1 / 2)

特戰之王 小舞 7198 字 1個月前

誰都不會想到,在整個黑暗世界都關注洲,關注輪回宮主和洲戰神決戰結果的日子裡,洲的最高領導人會親臨邊境,以一種極為隱蔽低調的方式來到了李氏蟄伏的地方。

李鴻河自己也深感意外,不過意外之餘,他卻並沒有流露出多少激動和喜悅,從態度來說,他甚至是有些冷淡的,漠然的。

總統親臨。

這位洲的前一代戰神甚至都沒有下去迎接,隻是隨意露了個麵重新走回了那個充滿著潮濕和悶熱氣息的木屋。

樓下,氣場堪稱浩瀚的洲總統微微眯了眯眼睛,瞳孔似乎有亮光一閃而過。

這種態度算不溫和,但也不能說是厭惡,李鴻河的作為,可以算得是一種隨意,這意味著什麼再清楚不過,對於已經做好了一無所獲的心理準備的李華成來說,李鴻河的這種態度,可謂是真正的驚喜。

他並不需要所謂的尊重和客氣,尤其是李鴻河這樣的人物,他們擺出來的態度越是和善,最後也越容易讓人失望。

二十年的時間裡,最多每隔兩年,洲都會有決策局議員級彆的領導人來到這裡,或是來拜年,或者是來看望,各種理由都有,李鴻河每次都親自迎接,見人勢必會痛罵自己那個叛國的兒子,給洲做檢討,態度可謂無懈可擊,但多年來,無論是誰來到這裡,卻從來沒人能如願以償過,這種老狐狸擺出來的尊敬和笑臉,哪怕是再怎麼真誠和善,也好看不到哪去,反而是這種隨意的態度更容易拉近距離,讓人喜歡。

淅瀝的小雨,李華成抖了抖身的衣服,獨自一人邁步走麵前這個與其說是住處倒不如說是瞭望台的木質建築。

拾階而。

身體逐漸升高。

居高臨下的望過去,營地內的一切仿佛永遠都是一成不變,死氣沉沉,帶著一種超級大勢力落幕後的悲愴,荒涼的猶如絕境。

但是李鴻河卻變了。

李華成嘴角抽搐了下,做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麼含義的表情,樓後推開了房門。

房間內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正站在一旁的小書桌前練字,年輕人濃眉大眼,長得其實並不難看,但過於木訥死板的表情卻降低了人的印象分,他緊緊握著手裡的毛筆,眼神專注,一筆一劃。

李鴻河坐在年輕人對麵,手端著一個破舊的缺了口的瓷碗,一口一口的喝著水,沉默無聲。

李華成走進來的時候,年輕人筆下的兩個大字已經逐漸成型,他也不說話,看著年輕人落下最後一筆,眼神略微閃爍。

年輕人的字並沒有什麼大家風範,但字裡行間,卻都透著一種近乎偏執的工整,一筆一劃,橫是橫豎是豎,或許是因為太過工整的緣故,字跡落在紙,反而給人一種極為怪異的違和感,原本熟悉的兩個字在視線好像也有些變形。

“自由。”

李華成默念了一聲,有些沉悶的氣氛,他盯著眼前的字,良久,才輕聲問道:“何謂自由?”

“李爺爺說過。自由不是想做什麼做什麼,而是不想做什麼,不做什麼。”

李往生看著麵前這個實際年齡已經步入老年的年人,語氣柔和,眼神清澈而專注,仿若不曾被如染過的星辰。

李華成默然。

“李老實乃當世智者。”

良久,這位看去依舊是風華正茂年富力強的州總統笑了笑,突然道:“以李老的眼光來看,這種形式的自由,當世有幾人具備?”

“也許我能算?”

李鴻河笑著給另一隻碗倒了水,營地內的食物極差,但附近有水源,水質清澈沁涼,每一口都帶著一種濃濃的淳樸味道,滋潤心田,很能養人。

水流在碗流淌,李鴻河輕笑著說著話:“如我不想出去,沒人能讓我出去,大勢如此也好,夾縫裡求生存也好,總之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事實是這樣,對吧?”

“聽去沒錯。”

李往生搬來一張椅子,李華成點點頭,不客氣的坐下,他平和的眼神凝視著喝水的李鴻河,繼續問道:“但是這麼多年來,李老當真覺得自己很自由嗎?”

“方圓百裡,荒無人煙,最差的生活環境,最惡劣的飲食,最危險的暗算。”

他的手掌輕輕拍在桌子,深深的看著李鴻河:“還有營地後方那座最有分量的墓地,李老,二十年來,你可曾自由過?李氏可曾自由過?”

李鴻河的動作頓住,他整個人猶如雕像一樣在原地一動不動了足足五分鐘,沒有被醍醐灌頂如聞暮鼓晨鐘般被一語驚醒,相反,在李華成的注視下,他的氣勢反而愈發微弱了下去,他搖了搖頭,淡淡道:“不曾。”

“那便出去。”

李華成猛一揮手,眼神誠摯的看著李鴻河:“李老,現在時代不一樣了,局勢非常微妙,您若是肯出山,或許會有阻力,我直白一些說,也許會有危險,但您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戰神家族數百年來,又何曾懼怕過敵人?相於這裡的生活,出去重新搏一個美好的未來,有何不可?”

“嗬,出去?”

“出去!”

略帶自嘲的反問,回答卻是真正的斬釘截鐵。

悶熱的幾乎讓人喘不過氣的潮濕環境再一次沉默。

半晌,李鴻河才搖了搖頭,平淡道:“還不是時候。”

李華成表情一頓,眼神的亮光頓時翻湧起來,他深呼吸一口,像是沒有聽清楚李鴻河的話一樣:“您剛才說”

“還不是時候。”

李鴻河又一次重複著。

李華成緊繃的肌肉放鬆,終於舒展出了一個真心愉悅的笑容,他笑著遞給李鴻河一支香煙,自己點燃後深吸一口,微笑道:“我沒想到您會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