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歎息城少城主幾個字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經明白。
有些東西並非隻是離他遠去,而是被割裂。
最徹底的,完全的割裂。
李天瀾不知未來,但卻能夠感覺到,最起碼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那被割裂的東西,幾乎再沒有複合的可能。
時間不過流逝片刻。
李天瀾的身影再一次重新出現。
他的表情依舊平靜,但裝束卻已經煥然一新。
黑西裝,黑領帶,白襯衫,第一次穿著如此正式的李天瀾看去並沒有什麼不適應,乾淨而整齊的黑色讓他整個人都多了一絲銳氣,那雙一直平靜的有些溫和的眼睛裡也開始逐漸顯露鋒芒。
“走吧。”
李天瀾走到劫麵前道:“許褚和如是跟我一起去。”
劫點了點頭,從懷掏出了一枚柳葉狀的徽章,親手彆在了李天瀾的胸口。
徽章的線條優美流暢,通體烏黑,但徽章央部位卻雕刻著一條雖細卻極為明亮的白色線條,從而下,直接貫穿了整個柳葉。
猶如黑暗的第一縷光,乍然而起,蒼茫刺目。
“這是歎息城的徽章。原本應該早一些給你,現在也不算晚。”
劫親自給李天瀾帶徽章,輕聲道。
李天瀾緊緊抿著嘴唇,點了點頭。
徽章帶在了李天瀾的胸口,這一片柳葉似乎格外的沉重,強大的力量擊他的心臟,耳旁那被割裂的聲音似乎再一次響起,不可抗拒,李天瀾本能的咬了咬牙,愈發挺直了身體。
這一刻每個人都能清晰的感覺到李天瀾近乎冷酷的平靜。
像是在壓抑著什麼,又像是在承受著什麼。
朝陽變成烈日,碧空如洗。
暴風雨已然停歇,卻未過去,熾熱而沉悶的空氣,李天瀾走出綠樹成蔭的院落,直奔會場。
在他身邊的是劫這位黑暗世界的暗影之王。
是幽夢與暮影這對近年來越來越能代表歎息城的頂尖刺客。
是東城如是和許褚這兩位已經聲名鵲起的年輕一輩天才。
而在他前方的會場內,或左或右,還有寧千城和李拜天,都是他的兄弟。
透過車窗外的陽光,李天瀾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堅定清冷。
會場的地點在會所南部的一座山,山峰高度適,類似於殿堂一般的會議室立於山巔,充滿了歲月斑駁的古老痕跡,李天瀾幾人到來的時候,會議室寬大的門外仍然在有人影在進進出出,如此看來,李天瀾最初的推測並不如何正確,最起碼能參與這次會議的人不在少數,估計隻有少數人能夠擁有決策權而已。
李天瀾推門下車,好不停留的走向會議室大門,對於山巔四周的風景看都不看一眼。
無論是劫還是幽夢,抑或是暮影和許褚,都自覺的落後李天瀾一個身位的距離,簇擁著他前進,隻有東城月神自然而然的挽著李天瀾的胳膊跟在他身邊。
實驗室大門外,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駐足,看著李天瀾,看著他身後的歎息城幾位頂級刺客,眼神複雜。
李天瀾完全是無視一切,沿著一條筆直的直線,不急不緩的走進會場大門。
幾乎是同一時間,另有一隊人從會議室大門踏出來,雙方麵對麵的瞬間,氣氛仿若凝固。
公爵走在最前方,在他身邊,是騎士和燃火。
公爵看著李天瀾,表情冷漠。
李天瀾麵無表情。
本應該親密無間的雙方,竟然似有敵意。
會議室內是一個圓形的空間,一張張真皮座椅圍城了一層層很標準的圓,最外圍的圓圈最大,坐的人也最多,而大圈圍著小圈,越往內,座位也越少。
每個人的地位從他們坐著的位置可以看出來,最靠近圓圈心的,地位自然也越高。
李天瀾眼神掃視一周,直接邁步。
依然是直線。
輪回宮與歎息城,雙方的距離迅速拉近。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一幕,無論內外,每個人都抬起頭來,靜靜的看著。
公爵不動。
李天瀾向前。
七米。
五米。
三米。
李天瀾的方向沒有絲毫改變,向前,筆直的向前。
雙方身體即將撞在一起的刹那,空似乎有歎息聲響起,公爵的身體不動聲色的讓了讓,走到了一邊。
李天瀾平靜的走了過去,不曾駐足,亦不曾回頭。
會議室內明亮的燈光下,一身黑色西裝的李天瀾徑自走過最外圍,走過心,直接走向會場最核心的區域。
那裡有兩個值得他注意的人物。
代表著北海王氏的王聖霄。
代表著昆侖城的古寒山。
而他,代表著歎息城!
一片寂靜,隻有李天瀾一行人的腳步聲回蕩全場。
燈光柔和的灑落下來,這一刻的李天瀾仍舊是不急不緩,但整個人身卻仿佛多了一絲近乎盛大恢弘的威嚴與鋒芒。
無人阻止李天瀾前進。
無人提出絲毫的異議。
這一日的長島,在無數洲特戰精銳沉默無聲的注視,李天瀾走進這間代表著權勢,地位以及責任的會議室,最終在最央的區域坐下。
他的身旁人並不算少,但年輕人卻隻有兩個。
王聖霄。
古寒山。
盛裝登場!
李天瀾的雙腳踩在地麵,表情愈發淡然。
時代在腳下,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今日隻是開端。
兄弟們勞動節快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