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恍惚中,四肢那種痛癢的感覺似乎隨著進食而越來越淡。
李天瀾吃的越來越多。
一人一狗幾乎將整隻鹿完全吃光。
李天瀾再一次暈了過去。
天邊的月光逐漸消失。
陽光升起,再也不曾落下。
極地開始進入極日。
北冰洋上空日夜都是陽光。
陽光燦爛而淒冷。
再次清醒過來的李天瀾又一次開始發呆。
他的體內虛弱的感覺已經完全消失。
那短短幾天但卻足以置人於死地的變故開始遠去。
李天瀾終於明白那不是生病。
而是一筆無法想象的財富。
或者說是寶藏。
陽光之下,他平和的眼神中逐漸出現了一絲笑意。
笑意從眼神中流溢出來,在嘴角擴散,越來越明顯。
他笑出了聲。
清朗的笑聲在寒冰的冰川中不停的回響著。
李天瀾的眼神中仿佛蘊含著驚人的神光。
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看清了自己的道路。
那條可以一路直達武道終點的道路。
他不在前進。
就在棲身的冰川上,他徒手砸開了厚重的堅冰,開鑿了一間不大但卻足以跟金毛避風的簡易房屋。
房屋中堆滿了獵物。
極地馴鹿。
極地熊。
極地狼。
還有一些海水中特產的魚類。
李天瀾變得越來越平和,隻是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他的眼神中總是會閃過一道又一道妖異而璀璨的光芒。
極日漸漸過去。
又一年的春節將至。
氣溫再次降入冰點的極地迎來了一場暴風雪。
李天瀾的手掌第一次握住了背負在身後的天罰。
天罰依然猩紅如昨日。
長劍略寬,筆直。
隻是看上去比起以往卻少了太多厚重淩厲的感覺。
天罰很輕。
輕若無物。
李天瀾依然沒有拔劍。
極夜漫無邊際的黑暗中,暴風雪在淩厲呼嘯。
李天瀾走進了暴風雪,開始揮動著帶著劍鞘的天罰。
金毛在李天瀾開鑿的房屋中啃著烤熟的肉食,幸福的嗚咽著。
李天瀾在揮劍。
他的動作很慢。
看上去很笨拙。
猩紅的劍帶著劍鞘劃過淩厲的風雪,帶著沉悶的嗚嗚聲。
李天瀾沒有用力,隻是用最小的力氣摸索著早已刻在他骨子裡的劍意。
那是劍二十四。
劍一無極。
劍二靈犀。
劍三燼滅。
劍四狂雷。
劍五飛雪。
劍六
一直到劍二十三。
劍二十四隻有半式。
李天瀾索性跳過了那半式,再次從劍一開始,周而複始。
他的動作越來越輕,就像是在隨意的舞動著手中的天罰。
但暴風雪中的劍意卻逐漸清晰。
一道又一道的劍意在暴風雪中完美的結合。
李天瀾的動作開始加快。
劍一依舊是劍一,但卻又像是變成了其他的東西。
所有的劍意開始變化。
完美循環的劍意被李天瀾撕扯的支離破碎,亂七糟。
所有的劍意最終破碎消失。
隻有風雪依舊在呼嘯,似乎在嘲弄著什麼。
李天瀾神色平靜的收劍。
冥想,休息,揮劍。
極日中的黑暗一成不變。
春節已經過去。
李天瀾的劍意越來越亂,劍一不像劍一,絕劍不是絕劍,混亂的甚至有些可笑。
但李天瀾卻毫不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