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已經決定了?”
古行雲再次給王天縱倒了杯酒,問道。
他叫的是陛下。
而且語氣極為自然。
不說北海王氏象征著的絕對實力。
隻是王天縱三個字,就足以讓所有無敵境高手尊敬。
“沒什麼決定不決定的。”
王天縱淡淡道:“這是必須要做的事情。”
他指了指一旁牆壁上的電視機。
昆侖城終年被風雪環繞,可內部的設置卻極為現代化,古行雲的住所更是奢華到了極致,每一個細節都極有講究。
那架幾乎占據了牆壁三分之一麵積的巨大電視機上正播放著畫麵。
畫麵上是不同狀態的李天瀾,或動或靜,清晰的仿若近在眼前。
畫麵不知道播放了多久。
兩人看的已經沒有心思再看。
“這是個威脅。”
古行雲掃了一眼電視:“他不死,我心難安。”
“那就讓他去死。”
王天縱淡淡道:“此去臨安,我殺人,你牽製。”
他的語氣很平靜,平靜的不帶半點波瀾。
古行雲動作頓了頓。
他抬起頭看著王天縱的眼睛:“你要親s他?”
王天縱隻是默默喝著酒。
他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就不想再廢話。
微藍色的酒水極烈,灌入腹中,渾身都是一片燥熱,甚至連血液都逐漸沸騰起來。
王天縱的眼睛裡浮現出了一絲殺意,很淡,但卻可以磨滅一切。
“好。”
古行雲笑了起來:“你殺李鴻河,我殺李天瀾。”
王天縱冷漠的點了點頭。
古行雲乾脆將酒壇放在了王天縱身邊。
他想了想,才問道:“我們三人
,夠不夠?”
三個人。
王天縱。
古行雲。
古千川。
最差的,也是一位普通的無敵。
這種力量,隻考慮武道實力不考慮其他的話,已經足以掃平中洲的任何勢力,包括殘存的李氏。
古行雲卻在問他們三人的實力夠不夠。
“你在擔心什麼?”
王天縱問道。
“以防萬一。”
古行雲搖了搖頭:“我不想出現任何意外。”
王天縱伸出手,輕輕敲了敲身邊的北海王氏名劍聽海:“不會有任何意外。”
中州劍皇的聽海劍下,任何意外,都是可以被掌控的。
古行雲看著王天縱手掌下的古劍,他沉默了很久,才突然道:“不會有第四個人了嗎?”
王天縱眼神中驟然劃過一絲冷電,他看著古行雲,一言不發。
“這就是你恨李鴻河的原因吧?”
古行雲笑了起來。
眾所周知的是,中洲劍皇與中洲戰神之間極少有接觸,昆侖城取代了李氏之後,跟北海王氏基本上是老死不相往來的態度,就算平日裡會有衝突,兩個當事人也不曾公開的表示過什麼態度。
簡單來說,兩人應該不熟。
隻不過很顯然,兩人之間的實際關係並非如此。
“你恨不恨李氏?”
古行雲道:“我想應該是恨吧,否則隻是因為一個李天瀾的話,你多半不會選擇親自出手的這麼說來,當年一戰,那位的傷勢至今未曾痊愈?這是你恨李氏的理由,所以你才想親手殺了李鴻河”
“李氏出事之後,江家有個剛剛突破無敵境的高手夜入帝兵山,這件事情跟昆侖城有關係吧?什麼事情都要用上恨這個字的話,我同樣也有理由恨昆侖城。”
王天縱語氣陰森而冰冷。
古行雲神色不變,微笑道:“我們不是朋友,從來都不是。”
他的話很簡單。
昆侖城和北海王氏不是朋友。
但起碼在當年,北海王氏和李氏是朋友。
王天縱和李狂徒,更是朋友。
“彆廢話了。”
王天縱淡淡道:“古千川動作太慢,我們該出發了。”
“就快了。”
古行雲看了看表,突然道:“李氏徹底滅亡之後怎麼說?”
“滅了輪回宮。”
王天縱說的毫不猶豫。
輪回宮如今跟天都煉獄走的很近,滅了輪回宮,同樣需要他們雙方合作。
而且在消滅輪回宮這一點上,他們的立場依舊是一致的。
古行雲點點頭,再次道:“那歎息城該如何?”
王天縱喝酒的動作頓了頓。
他沉默了一會,才掃了一眼古行雲道:“再看吧。”
古行雲看著王天縱。
他的眼神稍稍有些冷淡:“也好。”
氣氛忽然變得有些沉寂壓抑。
壺中的酒倒進杯子裡,在灌入腹中。
酒香四溢。
“我當年做錯了嗎?”
王天縱喝著酒,毫無征兆的問道。
當年。
他和古行雲的人生中有很多當年。
但古行雲卻知道他問的是哪一個。
這個問題不需要回答。
或者說,無論讓誰來回答,都隻會有一個答案。
古行雲想了想,笑道:“你當年有選擇嗎?”
王天縱自嘲一笑:“沒有。”
隻有在沒有選擇的時候,他才會跟不是朋友的人合作。
比如眼前的古行雲。
他當年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真的很平靜,平靜的沒有絲毫後悔的餘地。
今時今夜。
去臨安。
這是北海王氏和昆侖城的第二次合作。
當年雙方第一次合作後的不久。
就有了李氏的崩塌和李狂徒的叛國案。
隨後才有了北海王氏那令東南集團無數人尷尬,至今仍不能釋懷的沉默和袖手旁觀。
那個時候的中洲,還沒有昆侖城。
但王天縱和古行雲的第一次聯手,同樣是在風雪之中。
窗外的風雪在呼嘯,似乎穿過了多年的幽靜歲月,帶著似曾相識的凜冽寒意。
裝飾精美的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昆侖城的大長老古千川出現在門口。
他看了看王天縱,又看了看古行雲,陰森道:“直升機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去臨安。”
王天縱嗯了一聲,端起了酒杯,看著麵前儒雅溫和的古行雲,說了一句跟二十多年前一樣的話。
“乾杯。”
他的語氣平淡:“敬沒有李氏的江山。”
。九天神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