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無定驚虹(1 / 2)

特戰之王 小舞 13015 字 1個月前

幽州有雨。

聖州也有雨。

飄零的雨再聖州城的上空不斷蔓延,灑滿全城,又覆蓋了帝兵山。

帝兵蕩滌山間的風塵,雨中的聖山無比的蒼翠鮮豔。

王月瞳站在窗前眺望。

她的宮殿位置很高,站在窗前,視線中到處都是帝兵山上的浩浩殿堂,鮮花綠樹青草點綴在殿堂之間,從她的視角看過去,大半個帝兵山的花草樹木都在風雨中搖曳,穩如磐石的宮殿坐落此間,一切都異常清晰,層次分明。

王月瞳看著天邊墜落的雨。

原來人站在高處,就連倉促墜落的雨都有著不同的風情。

王月瞳看了很長時間。

她突然覺得一切都那麼的陌生。

陌生的帝兵山,陌生的自己。

這種感覺不是歡喜或者厭惡,隻是純粹的陌生,仿若再沒有容身之處的那種淒涼。

雨靜靜的飄著。

宮殿下幾名如同雕塑的身影站在雨中,一動不動。

這已經是王月瞳被軟禁的第五天。

手機被沒收,絡被掐斷,跟外界失去了一切聯係的情況下,宮殿外還有一個小組的誅天部隊守在周圍。

事實上不要說一個小組,平均實力都在燃火境巔峰的誅天部隊,隨便一個人站在樓下,王月瞳都沒有離開的可能,王天縱將一個小組放在這,足以說明他堅決的態度。

月一日。

已經是最終演習的第二天。

王月瞳的眼睛盯著樓下如同雕塑般站著的身影。

在不能跟外界保持任何聯係的環境裡,王月瞳甚至還不知道演習的結果。

她隻知道父親當時囚禁她時說過的話。

等到最終演習結束,李天瀾若不死,便任由她離開。

時間已是下午。

又接近了傍晚。

王月瞳一動不動,她眼神中水潤明媚的光彩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暗淡。

最終變得冷寂,變的絕望。

一道修長的身影撐著傘穿過了雨幕,最終來到了王月瞳的宮殿下。

他的臉龐蒼白,整個人都透著一種難以掩飾的疲憊與虛弱,但重傷狀態中,他卻依舊能夠站著。

王月瞳黯淡的眼眸裡眼神複雜。

有欣喜,也有悲傷,矛盾至極,但最終全部都變成了空洞,變成了冰冷。

盛夏的寒意似乎席卷了整個世界。

她的身體輕輕的顫抖著。

樓下站著的是王聖霄。

她的哥哥重傷。

那她的男人是不是還活著?

王月瞳不敢去想,她整個人的內心似乎都徹底空了一樣,隻剩下麻木與死寂。

兄妹兩人隔著雨幕靜靜的對視著。

綿綿的雨敲打著宮殿裡朱紅色的窗欞。

王月瞳站在窗前,身影無比的清晰。

她的氣息在身上不停的湧動著,宮殿前的寒意不斷增加,落在地上的雨逐漸結冰,草叢鮮花裡慢慢出現了冰霜。

王月瞳依舊處在凝冰境的武道不停的起伏,她默默的站著,沒有意識,沒有生氣。

王聖霄突然想到了一句歌詞。

雨輕輕彈,朱紅色的窗。是誰在閣樓上,冰冷的絕望

他的嘴角輕輕揚起,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意。

宮殿下的誅天部隊第一時間看到了王聖霄,所有人同時躬身。

王聖霄揮了揮手,輕聲道:“你們的任務完成了,回去吧,我跟月瞳談談。”

一個小組的誅天部隊不同聲色的離開。

王聖霄緩緩走進宮殿,上樓。

二樓的小廳裡麵,王月瞳的身影依舊背對著他,一動不動。

王聖霄提了提手中的精致食盒,柔聲道:“我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小籠包,不嘗嘗嗎?”

王月瞳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父親回來了。誅天部隊已經完成了任務,從今天開始,你了。”

王聖霄繼續說道。

王月瞳回過頭,眼神中隻剩下毫無念想的茫然。

王聖霄苦笑著將食盒放在桌上,他沉默了很長時間,才繼續道:“我輸了。”

“古寒山,江上雨,加上宋詞,我們四個人,帶著上百名精銳聯手,輸的沒有絲毫臉麵。李天瀾隻用了一劍就破了我們最強的一擊。”

王聖霄靜靜的說著自己的失敗,他的眼神同樣黯淡,但黯淡的眸光裡卻閃耀著一抹極為執著的微光。

王月瞳的眼睛裡也出現了光芒。

“你的傷勢怎麼樣?”

她沉默了一會,看著王聖霄輕聲問道。

“還好。”

王聖霄不動聲色:“隻不過境界倒退的有些嚴重,無非是時間問題。有時間,總能重新趕上去。”

演習開始之前,他是真正的驚雷境巔峰,但卻因為強行修習北海王氏的那半式輪回,最終重傷,演習開始的時候,他的境界就已然不穩,李天瀾的強勢讓他徹底下定了決心,墮境一擊,可不是從驚雷境巔峰墮入驚雷境穩固期,而是直接墮入燃火境巔峰,如此巨大的代價卻仍是敗給了李天瀾,這一次的演習,對於王聖霄而言著實有些慘烈。

“天瀾呢?”

王月瞳聲音輕微。

王聖霄的目光看過來。

王月瞳轉過了頭。

她也清楚這個問題問王聖霄並不合適,可跟外界失去了一切聯係的她真的想知道李天瀾到底如何。

“李天瀾沒什麼事。至多輕傷。”

王聖霄平靜道:“演習結束後,他一步登天,在剛剛結束不久的高層會議上,高層決定重啟中洲雪舞軍團,李天瀾是繼古千川之後的第二位特戰係統元帥。薑哥接替了東城部長的兼職,擔任了邊禁軍團的軍團長。”

王月瞳的眼神中的光芒逐漸亮起。

“他還活著。”

王月瞳說道。

她並不在乎李天瀾如今的地位,雪舞軍團的軍團長,特戰元帥,這個身份在她心裡不過是一個很模糊的概念,可能不低,但也沒覺得多高,她從小到大,出現在她身邊的長輩,莫不是身居高位,一個職務而已,當真很難引起王月瞳的震撼。

她在乎的是李天瀾贏下了演習,而且自己的父親並沒有對他出手。

他還活著。

“活著。”

王聖霄點了點頭。

“所以我可以離開了?”

王月瞳問道。

“可以。”

王聖霄輕輕歎息,他遲疑了下,從口袋裡掏出了兩張銀行卡:“黑色卡是父親讓我給你的。金卡是我自己的。你若堅持離開,就把卡帶上吧。李天瀾今後注定會與北海王氏為敵,你出身北海王氏,日子未必好過。經濟方麵如果能夠獨立起來的話,今後也不用受太多委屈。”

王月瞳看著桌上的兩張卡。

金卡是哥哥對妹妹的寵溺。

而那張黑色卡,無疑則是父親對女兒的交代。

王月瞳突然輕輕笑了起來。

她伸手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了另外一張卡,放在了桌上。

王聖霄皺了皺眉。

“他是我的男人,他養我是應該的。”

王月瞳平靜道:“我帶著北海王氏的錢下山,肯定會給天瀾的。他接受的不舒服,你們也不會舒服,既然如此,還不如不帶。北海王氏和東皇殿,今後還是界限分明,不要有那麼多糾纏最好。”

“界限分明?”

王聖霄陡然揚起了雙眉:“月瞳,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要跟家裡劃清界限?”

“這不是劃清界限。”

王月瞳輕聲道:“這隻是我的選擇。哥,我們的家太大了,以前我不覺得什麼,可我最近才突然發現,在這個家裡,每個人都有作用,但我卻找不到屬於我自己的位置。我不該繼續任性了,這座山,在沒有我的位置之前,我不會在回來。”

“你想要什麼位置?”

王聖霄冷聲道。

“東皇殿的女主人,北海王氏的女兒,北海王氏的朋友。”

王月瞳看著王聖霄,聲音柔和而堅定:“這是最適合我的位置。”

王聖霄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妹妹。

“怎麼可能?”

良久,他才反問道。

“沒什麼不可能的。”

王月瞳淺淺一笑:“哥哥,你有什麼打算?”

王聖霄有些回不過神來,前一秒他還在擔心妹妹的未來,而下一秒妹妹卻已經在擔憂他的今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