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他的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
今日來這裡之前,他絕對不曾想過自己會有如此機遇,他有了自己的無敵道,如果在有神的教導
“你不願意?”
神微笑著問道。
“願意!我願意!”
江上雨的表情顫抖著,他似乎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隻能深深的鞠躬。
“你知道我為什麼選擇你嗎?”
神看著江上雨,眼神不是柔和,而是一種毫無波動的平和:“不止是因為你是我目前唯一的選擇,同樣,因為你有野心,但卻很清醒,你的家族也很清醒。江家用了幾代人的時間,一代一代的向上爬,能到今天,不容易。你們知道你們今天的地位意味著什麼,也明白心中失去了這些的後果,這是你們心中的敬畏。所以你們有所求,但所求不大,在我看來,這就是穩妥。”
“我喜歡穩妥的人。”
“所以還是那句話,我期待你在天都煉獄中的未來。”
江上雨深深彎腰,久久不起。
神伸出了手。
空氣中有了劍意。
劍意凝聚而厚重,整個包廂裡的空氣似乎都凝固起來。
神的手指在空中滑動。
透明的空氣中被劍意描繪出了一片若隱若現的線條。
以劍意在虛空中烙印下字跡和畫麵,這絕非普通無敵境的手段。
江上雨抬起頭來的時候,神已經用劍意在空氣中雕刻出了一顆巨樹。
巨樹枝繁葉茂,是透明的,但卻在空氣中隱隱約約的閃爍著,劍氣極為刺眼。
“在我眼裡,武道就是樹。”
果斷而從容的,神給江上雨上了第一課。
“樹根是武道的起點,是根基,樹根紮在地表下越深,這棵樹也就會越大。”
“武道四境就是樹乾,禦氣,凝冰,燃火,驚雷,積累越豐富,樹乾也就越粗壯,一定意義上可以影響最終的成就。”
神看著空氣中枝繁葉茂的大樹:“樹乾之上是樹冠。武道很大,這棵樹也很大,所以樹冠很繁茂,千千萬萬的枝條組成了樹冠,所以在我心裡,樹冠就是道路,每一根枝條,都是不同的道路。”
“你看這樹。”
神的語氣專注而平靜:“樹乾是武道四境,而這些不同的枝條,代表著不同的高度,驚雷境,驚雷境巔峰,半步無敵,最差勁的,不算無敵境的無敵境,普通的無敵境,稍差的無敵境,較強的無敵境,正常的無敵境,強者無敵,巔峰無敵”
“道路都是自己選擇的。”
神說道:“每一根組成樹冠的樹枝,在最開始的時候都是向上長的,但總有種種原因,到最後樹枝會垂落下來,能夠始終向上的,隻有少部分。這才是正確的道路。所以黑暗世界中,絕大多數的半步無敵境,都沒可能進入真正的無敵領域。”
“而道路有長短,樹枝也有,樹枝最終到達的高度,也意味著進入無敵境領域後的強弱。”
“這裡。”
神伸手一指。
他指著書上最高的一點,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江上雨不知道他指著的是樹葉還是樹枝,但他確實是最高的一點。
“黑暗世界中有天驕的說法,天驕站在最高的位置上,有著絕對的戰鬥力和統治力,如果天驕真的存在,這裡就是天驕的位置。”
他揮了揮手。
空氣無聲無息的波動起來。
繁茂的樹冠開始大片大片的消失。
下垂的枝條不見了,橫向生長的樹枝也在消失,向上的,但卻不夠高的樹枝也在消失。
轉瞬之間,就隻剩下幾支最高的樹枝在空氣中閃爍著。
神看著自己製造的這幅畫麵。
他的眼神有些複雜。
江上雨數著樹枝。
樹枝很好數。
四根。
有兩根是最高的位置,難分高下。
另外兩根,高下有差距,但卻極而且也都在最接近最高的位置上。
“我懂的武道不多,劍二十四懂一些,因為李氏和北海王氏的關係,六道輪回就愛劍也懂一些。”
神語氣平靜的指著四根樹枝中最低的一支:“如果天驕是在最上方的話,那麼我應該是處在這個位置上的,從樹根開始一路向上,這就是我的道路,也是我現在的位置。”
代表著他的道路的樹枝真的很高。
距離最上方的兩根齊平的樹枝已經很接近。
距離另外一根樹枝更是接近。
江上雨似乎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他看著另外一根樹枝。
那根比神稍高一絲,比最高的兩根樹枝又稍低一絲的樹枝。
“那是?”
他問道。
“那算是王天縱的位置。”
神平靜道:“我們的道路不同,我的道路,是真實與黑暗。王天縱的道路,是虛幻與光明,兩種道路本沒有上下,當年我若不受傷,也可以達到王天縱的高度。”
他說的話算不上是絕對的權威,但比起絕大多數人都要有著更高的可信度。
江上雨盯著幾根樹枝。
他的目光落在了最上方的兩根樹枝上,腦子裡在想著神的話。
真實的黑夜。
虛幻的白晝。
無比純粹。
所以他們的劍意在會純粹,純粹到足以撕裂一切。
王天縱。
神。
這已經是黑暗世界這個時代中的巔峰。
那所謂的天驕,又該是何等風采?
“最上麵兩根樹枝如果是天驕難道天驕還能並行嗎?”
江上雨問道。
“那不是天驕。隻是天驕應該存在的位置,那是武道的終點,我自認自己到不了那裡,所以選擇了現在的道路。王天縱也自認自己到不了那裡,所以選擇了他自己的道路。你所指的,是兩條不同卻有些相似的天驕之路。”
“什麼樣的道路?”
江上雨認真的問道。
“你已經見識過了。”
神說道:“在最終演習中,那一式山河永寂,隱約已經有了天驕之路的雛形,李天瀾現在的劍意,代表著的就是一條天驕之路。真實與虛幻。”
神的道路是真實的黑暗。
王天縱的道路是虛幻與光明。
真實與虛幻結合,則是真正的天驕之路。
江上雨突然沉默下來。
他已經知道了另外一條道路,他笑的有些苦澀。
沉默了一會,他還是問道:“那除了李天瀾的道路另外一條天驕之路?”
“自然是黑暗與光明。”
神平靜道:“亦是晝夜。”
暴雨經過了深夜,墜落在了清晨。
雨勢小了一些。
神已經離開了很久。
江上雨坐在神坐了一夜的位置上,仰頭平靜的看著空氣中仍然存在的那棵樹。
神留下的劍意已經很淡。
那棵樹也淡了很多。
江上雨靜靜的看著,眼神晦澀,帶著一種或者說是無數種很難被理解的情緒。
虛幻與光明。
真實與黑暗。
都可通往最強的巔峰無敵境。
虛幻與真實。
晝與夜。
是天驕之路。
江上雨默默閉上了眼睛。
他的腦海中重新出現了最終演習時李天瀾的那一劍。
劍不是劍。
隻是青葉。
但青葉也是劍。
萬物都是劍。
那枚青葉飄零在虛空的領域中,世界安靜下來,不斷縮陷入寂靜。
山河,湖海,城市,高樓,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徹底消失,變得虛假,成了虛無。
那枚青葉飄飄蕩蕩,不快不慢,擊碎了古寒山的九幽絕地,擊碎了王聖霄和宋詞的劍光,擊碎了他的萬裡星空。
劍意依舊凝聚不散,真實的仿佛要壓垮所有人的意誌。
真實與虛幻。
真實與虛幻!!!
江上雨猛然睜開了眼睛。
他的額頭已經滲出冷汗。
冷汗順著臉龐流淌下來,落在了衣服上。
江上雨陡然哈哈大笑起來。
他的眼神扭曲著,臉色猙獰,笑的悲涼,笑的絕望。
空氣中的樹依舊在閃爍著。
沒有人知道,江上雨不是因為李天瀾那一劍而絕望。
而是因為彆的什麼。
彆的!!!
他笑了很久,整個人在沙發上彎下腰,最終跪在了地上,笑的直不起腰來。
良久,他才扶著牆壁緩緩站起。
他的手指觸碰到了牆壁上的按鍵。
柔和的音樂響了起來,環繞包廂。
江上雨重新坐回沙發上,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默默的喝著。
酒是好酒。
但卻很難喝。
他不喜歡紅酒,一直都不喜歡。
空氣中的樹消失了。
江上雨大口喝著酒,眼神有些迷離,似有醉意。
可他的內心卻平靜下來。
他看到了神給他看的武道終點,看到了神的道路,甚至得到了神的劍意。
這些他很需要,非常需要。
但終歸不是自己的。
他有他自己的道路。
江上雨深深呼吸,想著天南。
他隨神學劍。
神便是他老師。
他的老師要他去天南,或許是防備帝江,或許是防備李天瀾。
隻不過一直到神離開,他都不曾告訴神他和李天瀾的合作。
江上雨喝完了紅酒,躺在沙發上,目光有些呆滯的看著天花板。
他需要神的武道。
但他真的不喜歡讓神做自己的老師。
他也不喜歡李氏和北海王氏的劍。
若是他與神生在同一個年代,他堅信現在的自己有著跟神爭鋒的資本。
“嘿嘿嘿”
江上雨眼神呆滯,又一次笑了起來,不知道是冷笑還是醉笑,朦朧柔和的音樂中,他帶著醉意的喃喃自語聲被壓製了下去。
“恨天奪我二十年”
帝兵山。
小雨連綿。
北海行省靠海,多雨雪,但卻極少有暴雨傾盆的時候,往往都是小雨中雨下個不停。
小雨從幾日前開始,漸疾漸緩,但卻始終不斷,穿過了幾個夜幕與晨曦,據氣象台報道,似是要下到明日晚間。
清晨尚未完全亮起的陰雨天空下,一輛黑色的奔馳連過數個關卡後緩緩駛入帝兵山頂。
奔馳直接來到了王天縱平日居住的帝王殿前。
清晨五點鐘。
這個時候,王天縱應該還沒有起床。
奔馳的車門打開。
在帝兵山上消失了一段時間的北海王氏情報總負責人玄冥一臉疲憊的推門下車。
同時跟隨他下車的還有一個年紀大概在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
中年人身材微胖,帶著一副眼鏡,身上的衣著很得體,看上去很像是那種功成名就後的成功人士。
隻不過此時他站在玄冥身邊,看著周圍繁華的帝兵山,卻顯得有些畏縮,以至於他整個人跟帝兵山上的氛圍都有些格格不入。
玄冥沒管這些。
他看了看緊閉大門的帝王殿,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上前按下了門鈴,同時提高了聲音開口道:“陛下,玄冥求見。”
他的聲音清晰有力,穿過了大門,響徹在帝王殿內。
帝王殿沉寂了一瞬,二樓的臥室裡亮起了燈光。
“什麼事?”
王天縱平穩的聲音響起。
“我查到了一些東西,需要陛下立刻過目。”
玄冥的神色詭異,想起那些消息,他的眼神就跟見了鬼一樣:“是關於秦微白的消息。”
王天縱數日之前就讓他不惜一切代價的去調查秦微白。
玄冥現在就已經有了消息。
這個速度不快。
但調查的對象卻是神秘至極的秦微白。
所以得到消息的速度也不算慢。
但玄冥卻不確定自己調查的是不是順利。
這一次調查的結果,他得到的簡直就是他有生以來最古怪最詭異的情報。
玄冥自己甚至無法解釋一些東西。
但他必須要將這些東西第一時間送到王天縱麵前。
帝王殿的門緩緩打開。
依舊穿著睡衣的王天縱出現在了門口,神色平靜。
他看了看風塵仆仆滿眼血絲的玄冥,眼神稍微柔和了下,點了點頭。
“這位是?”
他的眼神落在玄冥後方的中年人身上,有些疑惑。
“在對秦微白的調查中,這是一個很關鍵的人物。”
玄冥說道。
王天縱嗯了一聲,招了招手:“進來說。”
玄冥點點頭,回頭看了一眼中年人。
中年人緊緊抓住手裡的一個袋子。
玄冥的事先落在袋子身上。
瞬息之間,那種詭異莫名的感覺再一次浮現在他的心中。
帝王殿前吹過了一陣清爽的晨風。
玄冥的身體顫抖了下,突然間覺得這個盛夏的清晨很冷。
應該還有一章就會進入東歐
我經常會站在主角視角外寫東西,這習慣挺不好的,但特戰的環境,在主角舉足輕重之前,神啊劍皇啊,其實能代表主線不過接下來應該就不會這樣了
千五百字大章節你們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