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出不來,隻是暫時還不想出來而已。
李天瀾的自由不能被當成籌碼,那麼想要拉攏豪門集團,隻能從李天瀾的前途上考慮。
一統天南。
這是無論李天瀾還是豪門集團都無法拒絕的條件。
雖然沒有北海王氏的插手,李天瀾也可以做到這一步,但時間上卻會長一些。
李天瀾今年不過二十多歲,三年拿下天南和五年拿下天南,看起來差彆不大,但總歸還是有差彆的,尤其對於豪門集團未來的布局而言,更是至關重要。
“應該跟他談談。”
王靜心說道。
“當然,我近期打算去一趟荒漠監獄。”
王聖宵點點頭,笑了起來:“如果有時間的話,順
便在去看看我兒子。”
王靜心喝了口酒,突然道:“如果對方的目標不是文議長呢?”
“暫時的。”
王聖宵眼神溫和:“就算不是,那也隻是暫時不是,這個位置,他們肯定會盯的死死的,不可能放手,所以這次即便不是文議長,我還是會去跟李天瀾談。這不是唯一的辦法,但目前看來,這是最有效的辦法。”
王靜心默默點了點頭。
北海王氏如今能夠穩住局勢已經相當不易,在他們最低穀的時候,他們要做的就是休養生息,守住自己的底線。
在這一點上,李天瀾是他們天然的盟友,這就跟他當初殺了齊木林之後,北海王氏主動幫他一樣的。
天南對於李天瀾是意義,跟北海行省對於北海王氏的意義完全一致。
中洲能動北海的議長,威脅北海王氏的根基,日後就可以動天南的議長,威脅東皇宮的根本,反之亦然。
但這有一個前提。
那就是天南對李天瀾的意義。
而不是軒轅城對李天瀾的意義,最起碼不應該隻是一個軒轅城。
這個道理誰都明白。
所以對於不久後的談判,王聖宵的內心還是比較樂觀的。
王靜心沉默著喝完了酒壺中的酒,突然笑了起來,轉移了話題:“走的時候去我家一趟,你嫂子給昊天做了幾雙適合嬰兒穿的鞋子,很舒服,就當我們送孩子的禮物了。”
“謝謝。”
王聖宵笑了起來,想起自己剛剛出生的孩子,他的眼神有些恍惚。
他還沒有真正見過自己的孩子。
但視頻中那個小小的嬰兒,在他看來卻是那麼的脆弱。
王聖宵很清楚,如果北海王氏可以撐過眼下的難關,那麼在不久的將來,二十年,或者三十年後,那個非常脆弱的嬰兒,也將背負起更多更多的東西。
就像是他這一生。
數百年的時間裡,站在這個位置上,每一位族長,似乎背負著的,都遠遠要多與得到的。
王聖宵看了一眼王靜心。
他的眼神有些疲憊。
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人。
很多很多很多的人。
北海王氏的先祖,梟雄台上一個個的名字,眼前的王靜心,七大持劍家族,想到了自己,想到了王天縱,想到了王逍遙和王青雷。
數百年的時間如同一張棋盤,不同的時代,不同的人都在這張棋盤上扮演著不同的棋子。
在走上梟雄台之前,王聖宵覺得那是榮耀。
可坐在梟雄台上半年的時間裡,他開始一次又一次的思考著,這麼多人,無怨無悔的付出,又或者不顧一切的背叛,到底是否值得。
他突然想到了半年前離開東歐的前一夜。
那一夜,在飛鳥市,他與二叔在喝酒。
看著越來越陰沉的王逍遙,他平靜的告訴對方,父親的傷勢很重,甚至是在生死關頭。
那一夜的王逍遙隻是靜靜的喝著酒,一直到他上飛機之前,才淡淡的說了一句話。
無比冷漠的一句話。
“人生如此,當死則死。”
當死則死。
王聖宵笑了笑,沒人知道這一刻他在想些什麼。
當死則死。
是否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