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的語氣愈發柔和舒緩:“我尊重你的選擇,但你必須清楚,你的時間不多了。”
他輕輕笑了笑,默默掛斷了電話。
黃統臉色鐵青的坐在車裡,看著窗外不斷後退的風景,表情有些糾結和掙紮。
他要糾結很多事情。
比如江山值不值得信任。
比如江山安排的渠道是不是很安全。
如果一切都是肯定的,那他在所謂的安全地方,會不會成為一種另類的囚籠,一直被江山控製在手中,某些時候甚至會成為籌碼?
就算事實不是這樣,中洲對叛國者的追殺一直都是持之以恒的,自己一家會不會被找到?
不到萬不得已,黃統真的不想離開中洲。
可是,找一找陳方青?他到底有多少把握能夠保住自己?
黃統猛然甩了甩頭,他拿著手機,似乎在糾結要不要在給陳方青打個電話。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黃統的手臂哆嗦了一下,再次接通了手機。
這一次,電話那頭的秘書更加小心,用輕的像是蚊子哼哼的聲音彙報了一下有關皓月集團的情況。
黃統的臉色逐漸變得鐵青,最終變成蒼白,繼而慢慢的變成了堅決。
十二月五日。
李天瀾到達天南的第二天清晨。
經過短暫的醞釀之後,有關於皓月集團的無數消息幾乎是同一時間被大量的媒體揭露出來。
這家市值數千億的龐然大物深深紮根在中洲的各個領域內,在它的劇烈動蕩中,各種各樣的消息鋪天蓋地的充斥在中洲所有人的視線中。
偷稅漏稅,權錢交易,哄抬物價,強拆,謀殺,用非法手段打壓競爭對手,與某些大人物聯手侵吞公共財產
皓月集團實在太大,涉及的領域太多,當所有的新聞在同一時間被曝光出來的時候,整個皓月集團就像是一個臟汙納垢的黑窩。
很多決策或許並不是出自皓月集團高層,而是皓月集團的分公司自作主張,可隨著皓月集團董事長的死亡,所有的罪名全部有意無意的指向了
那位死亡的董事長。
更確切一點說,是直接指向了陳方青。
一夜之間,中洲五個行省範圍內超過四十名官員被嚴格控製起來。
這其中西南市和天府行省成了重災區。
皓月集團的無數合作夥伴紛紛終止了與皓月集團的合作。
盛世基金第一時間出手,大量的資金湧入股市,瘋狂的打壓皓月集團各個上市公司的股票。
這一切完全跟事先準備好了一樣。
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風雨飄搖的皓月集團已經接近了崩潰,一個早上的時間,皓月集團將近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已經落在了盛世基金的手中,大大小小跟著盛世基金活動的勢力都有著不同程度的收獲。
皓月集團的股價瘋狂的下跌,壞的新聞還在不斷的曝光出來,麵對接連不斷的噩耗,皓月集團所有人都無能為力。
新聞曝光的第三個小時,網絡上逐漸開始揭露皓月集團董事長的背景。
陰謀和危險從網絡上滲入現實,各種風聲和傳言將陳方青徹底籠罩起來。
幽州,隱龍海,陳方青坐在辦公室裡認真的看著一條又一條的新聞,臉色陰沉至極。
中洲宣傳部門的那位議員一直都是太子集團的領袖之一,但這些新聞能夠出現在各大媒體上,已經說明那位議員目前已經控製不住宣傳部門的局勢,又或者,是他不想控製?
盛世基金的惡意收購完全是肆無忌憚的在進行著,每時每刻,都有皓月集團的股份進入盛世基金的口袋裡。
監察部已經成立了專案組,開始前往新聞裡揭露的五個行省調查。
涉及到數個行省數十名官員,監察部高度重視,而這場風暴注定隻是一個開始,誰都不知道這數十名官員背後會牽扯出多麼大的案子。
陳方青一陣無力,牆倒眾人推,即便是他,此時也有了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他勉強控製著自己的情緒,撥通了內線,等電話接通,他直接開口問道:“韓東樓怎麼說?”
在發現盛世基金對皓月集團出手的第一時間,他就已經讓臨時的秘書聯係韓東樓,打算跟對方見一麵。
電話中因為元林不在而臨時負責傳達陳方青意誌的年輕秘書聲音微微顫抖,輕聲道:“韓總說他在去天南的路上,暫時沒有時間來幽州。”
“天南?”
陳方青突然覺得有些不安:“他去天南做什麼?和誰一起?”
“確切地說,是去軒轅城參加東皇宮的葬禮,韓總現在正在跟司徒滄月殿下還有衛昆侖殿下在一起。”
秘書小心翼翼的說道。
司徒滄月
衛昆侖
聖徒
陳方青這一瞬間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
他想著盛世基金對皓月集團的雷霆出手。
想著東皇宮那一筆又一筆似乎永不枯竭連他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的資金。
想到了集團內跟韓東樓交好的那些人近來在集團內發出的不同聲音
跟聖徒和隱神站在一起的韓東樓。
他死死握著拳頭,猛然掛斷了電話,臉色鐵青:“軍師!!”
他深呼吸一口,站了起來,在辦公室裡不停的踱步。
他暫時還不知道該怎麼做,但本能卻在告訴他,事到如今,他必須要做點什麼。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陳方青看了看號碼,微微挑眉,第一時間接通了電話,喂了一聲。
“首相,我已經回到幽州了。”
手機那頭,元林的聲音響了起來。
陳方青眯起眼睛,嗯了一聲:“談的怎麼樣?”
“很順利。”
元林低聲笑了笑:“李狂徒殿下此時也在幽州,他想跟您見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