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行雲在這裡幾乎不可能遇到任何變數。
實際上,村子裡這些人的實力,才是江上雨最想要給李狂徒看的東西。
李狂徒不想承認,但卻也不得不承認,幾天的時間裡,他已經逐漸失去了某些超然的心態。
他從來都不曾看不起江上雨,後生可畏這個詞,在江上雨這裡可以說是發揮到極致了,但沒有看不起,不代表李狂徒就真的認為江上雨可以跟自己平起平坐,江家勢單力孤,即便加上莫萊德和聖殿,在天都煉獄麵前一樣沒什麼優勢,所以一直以來,李狂徒都認為他們之間的合作,是以天都煉獄為主導的。
這本來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可在看到這座村莊,看到這些村民後,他的想法幾乎被完全顛覆了。
江上雨在他內心的地位一下子升高了不少。
李狂徒終於意識到這個聯盟的強大,也清楚自己在必要的時候必須要給江上雨足夠的尊重了。
江上雨一直都坐在村莊外的草地上。
他很少進村莊,甚至基本不怎麼吃東西,李狂徒隻看到他偶爾會吃一根從地上拔出來的青草。
他就這麼一直安安靜靜的坐著,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半夜的村莊熱鬨而喧囂。
所有的村民幾乎都走出了家門。
村子裡沒有燈光。
一片漆黑的黑暗裡,每個人都在很熱情的相互交流著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李狂徒從村莊裡走出來,轉頭又看了看那些村民。
村莊內部布局狹窄,到了晚上更是格外的陰暗,站的稍微遠一些,即便是以他的視力,也都已經看不清楚那些村民的模樣,可這些村民卻像是沒有受到絲毫影響一般。
每次看到這些,李狂徒的內心總是有些不舒服。
他說不上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可在這個到了晚上就熱熱鬨鬨白天卻一片清冷死寂的村子裡,他的內心總是會有些沒由來的不安與焦躁。
深深看了村民們一眼,李狂徒搖了搖頭,又在熟悉的地方找到了江上雨。
江上雨一點點吃著手裡的草葉,默默地思索著。
“在想什麼?”
李狂徒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不知道。”
江上雨的聲音平靜而理智。
“不知道?”
李狂徒笑了笑。
“我說的是實話。”
江上雨認真的看了他一眼:“我總覺得我忽略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但是我不知道我到底忽略了些什麼。”
“就像是有些事情,我應該做好準備了,但卻突然因為忙著彆的事情而忽略了一樣。”
李狂徒看了看他,對此沒有發表任何評價,隻是緩緩道:“古行雲的突破很順利,天亮之後,我們應該就可以回去了。這個地方,我們在這裡停留越久,暴露的風險就越大,早點回去,也許還能趕得上幽州的那場好戲。”
“是啊。”
江上雨的眼神再次變得有些恍惚,很顯然又陷入了思考,他本能的附和著李狂徒:“幽州的好戲,應該也該到關鍵的時候了。”
李狂徒輕輕眯起眼睛,沉默了一下,才突然問道:“你說你派人去試探了出現在李天瀾身邊的那兩個新人?結果怎麼樣了?”
沉默。
一秒鐘之後,江上雨猛然從原地跳了起來。
他死死的盯著李狂徒,眼神變幻不定。
李狂徒內心一驚,表麵卻仍舊不動聲色,隻是靜靜的看著江上雨,問道:“試探的結果出現了意外?”
江上雨就這麼默默的看著李狂徒。
他沉默了很長時間,才有些沙啞的笑了起來:“我不知道。”
“什麼意思?”
李狂徒皺了皺眉。
江上雨的笑容有些陰沉,有些恍然,有些無奈。
他看著李狂徒,認真的開口道:“殿下,如果我告訴你,這件事情我忘了,你信不信?”
其實李狂徒信不信根本就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件事情是真的。
如果不是李狂徒提醒的話,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會思索到什麼時候。
有些事情,他不是忽略了。
而是他完全忘記了。
他徹底將自己派人去試探軒轅無殤的事情忘到了一邊。
如果沒人提醒,他也許根本就不記得這件事情。
從某種角度來看,這同樣也算是一種欺騙。
這無疑是極為不正常的事情。
江上雨掏出了手機開始撥號,撥號的時候,他輕聲喃喃道:“這下事情怕是有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