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
戰神重複了一聲，似笑非笑的看著軒轅無殤。
軒轅無殤眼神平靜，理所當然。
人族三位至尊，起碼到目前為止，就是這麼排的。
大帝人皇戰神聽起來威風凜凜，可是說白了...
不就是軒轅老大王老二和林老三麼？
自己叫戰神一聲三叔，輩分完全說得過去。
秦微白下意識的晃了晃腦袋，她感覺自己像是忽略掉了什麼東西，就像是偶爾的靈光一閃，還沒來得及抓住，剛剛閃爍的思路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深深看了一眼這位一身黑色龍袍的三叔，破天荒的，她用了敬語：“您好。”
戰神怔了怔，也點了點頭：“您好。”
氣氛似乎有些客氣的過分了。
軒轅無殤撓了撓頭。
秦微白欲言又止，想了想，終於開始準備開口。
李天瀾和她是軒轅無殤的哥嫂。
那對軒轅無殤的三叔，她自然也要叫一聲三叔。
隻是在她開口之前，戰神已經主動開口：“叫我老三就行，我姓林。嗯，林老三...”
似乎覺得這個稱呼很有趣，他笑了起來。
秦微白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緩緩道：“剛才的電影，很精彩...”
“你滿意就好。我也很滿意。”
戰神點了點頭。
“是真的嗎？”
秦微白突然問道。
戰神看了她一眼，點點頭：“是你離開來到這裡之後的事情。東城的狀態很差，本來是可以維持的，但滅掉了北海之後，他的狀態越來越糟糕。其實他無意間來過這裡的，也想要找你們，但沒來得及，也正是因為那一次的時空交錯，天瀾和東城身的龍脈才能各自完整，當然，那個叫玄玄子的，也出了不少力氣。”
“沒有了北海之後，東城什麼樣子你也看到了，所以我才邀請你去看了那場電影，同時也讓心如死灰的東城看到了你。他現在的狀態已經勉強穩定了，而且他現在的實力，已經有資格去觸碰一些真相，所以今後，也會越來越好的。”
“真相...”
秦微白輕輕自語了一聲，問道：“到底是什麼？”
“嫂子，三叔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對你，對他，這都是有很大危險的。”
軒轅無殤搶過了話頭。
戰神瞥了他一眼，平靜道：“我現在能告訴你的，就是你和天瀾還需要繼續突破。這裡現在的某些稱呼有些意思，精神領域的超然境，那就姑且稱呼這個境界是超然境吧，但這個境界是不圓滿的，或者說，還沒有出現真正的極限。”
“精神力量同樣很可怕，一點都不遜色於武道。等你的精神力量追那位聖皇，同時也可以跟李狂徒那樣直接爆發出來的時候，這個胖子就會告訴你一些真相。精神力量，這本就是一條路，但無論是聖皇還是李狂徒，都隻是選擇了一半而已，兩者結合起來，才是正確的。這個胖子，我，還有很多人，都在等你們走到正確的道路。”
秦微白怔怔出神，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聽進去戰神的話，半晌，她才問道：“我和天瀾還能見到東城嗎？”
“等你知道真相的時候，自然也就知道還能不能見到他。”
戰神輕聲道：“你去過，他來過，都是有機會的。”
秦微白點了點頭，默然不語。
“你還有什麼想問的？”
戰神看著她，不急不躁。
秦微白一時茫然。
她覺得自己有很多問題。
可是或許是因為精神力量剛剛突破，又或者是其他什麼原因。
她各種思路都無比混亂。
沉默中，她搖了搖頭，簡單道：“我還沒想好。”
“不急。”
戰神靜靜道：“接下來我會在這裡待一段時間，你可以隨時找我。”
軒轅無殤挑了挑眉，看著戰神，有些緊張。
秦微白聽出了其中送客的意思。
她還是覺得哪裡不對，但卻也沒耽擱，點了點頭，告辭離開。
診所裡一時間恢複了安靜。
戰神默默的站著，看著秦微白的背影經過了花叢與樹林，踏了拱橋，才突然開口道：“看去失魂落魄的，她自己也知道有些不對，隻是一時間不知道到底是哪裡不對而已。這種狀態，你確定對她真的好嗎？”
軒轅無殤站在戰神身後一點的位置，想了想，才平靜道：“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確定，像陛下那樣，打算告訴她一部分真相，是不好的。”
“朕可以幫她承受世界意誌的壓製，保她無事。”
戰神淡淡道。
“這不是陛下您應該關注的事情！”
軒轅無殤的眼神裡閃過了一抹淩厲：“
這兩位的回歸是眼下時空回廊最重要的事情，重要性甚至已經超越了眼下的戰爭，戰神陛下，我有我的引導計劃和節奏，您貿然插手進來，難道就沒考慮過我父皇他們的態度？”
“這是一個意外。”
戰神給了一個不是解釋的解釋。
“什麼意思？”
軒轅無殤有些疑惑。
“幫我安排一下，讓我跟李天瀾認識。”
戰神語氣簡單的就像是在下命令。
“不可能！”
軒轅無殤回應的斬釘截鐵，他一直在克製著自己的態度，可到現在卻有了種忍無可忍的感覺：“陛下到底想要做什麼？難道當年陛下不曾回歸的時候，也很希望有一個類似於您的人過來打擾您的回歸進程？如果有什麼意外的話，總有那麼一天，你就真的不怕被清算？”
“她不會記得的。”
戰神突然開口。
軒轅無殤怔了一下。
“即便我剛才將一部分真相告訴那位殿下，她也不會記得的，出了這個門，大部分的東西，她都會忘掉，然後在一點點的想起來。秦微白的性格，你們比我了解。
絕對冷靜，絕對理智。她的接受能力很強，心態也很果斷。有些事情，她記不起來的，又或者理解不了的，都會催眠自己，讓自己徹底放下。所以我才放心打算告訴她一些事情，你修改了她的記憶，我尊重你的選擇。
可實際全無必要。即便你不這麼做，她也會忘記很多，然後第二天就會恢複到今天之前的狀態。我告訴她的一些事情，隻會在她心裡留下一個很隱晦的暗示，能夠幫助她修正自己的道路。你告訴她我沒有惡意，為什麼你自己卻不相信？”
軒轅無殤完全沉默下來。
要說戰神想要打斷李天瀾和秦微白的回歸進程，他一萬個不信，可對方出現在這裡，實在是讓他有些不安。
他的眼神裡閃過了一抹猶豫，問道：“陛下來這裡，到底是想做什麼？”
“解決李東城的心態問題。”
戰神回答的毫不遲疑：“而且現在看起來，效果非常不錯。”
“這種事情，軒轅輪回就能做到，而且做的很好，又何必讓陛下親自跑一趟？”
“我感受到了秦微白殿下的真實烙印。”
戰神眼神裡鋒芒流轉：“從這個角度來看，你可以說是這位殿下讓我來的，當然，來這裡，也算是我的本來目的。”
“我不懂。”
軒轅無殤聲音冷淡。
“我現在的狀態，在你眼裡是什麼？”
戰神眼神中多了一抹很奇怪的色彩。
軒轅無殤轉過頭，認真的看著眼前的戰神。
戰神寬大的黑色龍袍在無風的房間裡依舊微微震蕩著，彌漫全身下的血霧在他身如同一團又一團的小型煙花。
軒轅無殤當然知道這是為什麼。
因為戰神此時的真身就在戰場，能夠給他這種武道巔峰權限的人造成如此恐怖而密集的傷害的，隻有末日。
這一片又一片的血霧，放在真實的戰場，也許就是無窮無儘的暗能量爆破，又或者是超越了極限的伽馬射線暴硬生生轟在他身的結果。
隻是為什麼他可以看到？
軒轅無殤皺了皺眉。
眼前的戰神，應該隻是戰神劍氣的一道投影才對，前不久戰神劍氣才掠過奇跡之城，能夠形成這麼一道投影，完全是可以理解的，可如果是投影的話，他本不應該能夠看到與他本體相關的傷勢，眼下的戰神，狀態確實有些奇怪。
“您這是...”
軒轅無殤輕聲問道。
“這是我。”
戰神說道：“你可以理解成，這是我的真身，但這是虛幻的真身。”
軒轅無殤一臉懵逼。
什麼是虛幻的真身？
武道現在也有這麼花裡胡哨的手段了？
“這是我研究的新玩意。”
戰神開口道：“我的本意不是如此，但誰知道弄出來的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新玩意...
軒轅無殤掂量著這個詞的分量，內心已經湧出了驚濤駭浪。
他抬起頭，死死的盯著戰神：“您開創出了新的權限？”
權限是什麼？
權限不止是力量。
而是一種建立在根本認知的東西。
隻有生命在有意識的情況下才有最根本的認知。
而所有的權限，則是世界的權限。
吃飯，呼吸，行走，甚至生命的長度，都是權限的一部分，它可以是知識，可以是武力，可以是其他什麼東西。
以活著為最基本。
人之一生，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可以說是權限的一部分。
而這部分最基本的，呼吸與行動的本能，是世界賦予生命的，最基本的權限。
能夠從基礎走到巔峰的，則是如今中立陣營中所有人都在為生存而掙紮奮鬥的權限。
比如武道。
各種各樣的權限是無窮無儘的，但能夠暢通的走到最終高度的，卻隻有這麼幾個。
如今的中立陣營，能夠走到巔峰的權限隻有三種。
用最通俗的詞彙來解釋，分彆是武道，欺詐，書法家。
三種權限的開創者都是皇曦。
也就是現在的李天瀾。
而秩序陣營的權限有三個半。
至於暗影，他們的權限隻有一種，但混亂規則之下，他們可以無視陣營的使用任何陣營任何權限的所有能力。
而如今，戰神開創出了第四種權限？！
對於整個星空而言，這都是真正的大事。
最起碼，這說明中立陣營中有多了一個可以走向巔峰的可能。
“隻是大致有個思路。”
戰神搖了搖頭：“不一定可以成功，目前來看，這條權限隻是在完善我自身的一些缺陷，增強我自身的長處，也許這條權限的限隻有五級，或者六級，這樣的嘗試，你父親做的比我多的多。”
“這條權限最終的權柄是...”
軒轅無殤問的小心翼翼，眼神裡全是敬畏。
“殺戮。毀滅。”
戰神的聲音很冷靜。
軒轅無殤內心微微一跳，這樣的權限...已經與現有的兩種權限相近了。
“我想要的是最純粹的殺戮與毀滅，各種方式都可以，隻要能夠在的時間裡用最乾脆的方式毀掉所有物質就可以。”
“但是我在無意間弄出了現在這種東西。”
戰神眼神裡閃過了一抹尷尬，似乎又回想起了被困在屏幕裡的那段時間。
“所以...這是什麼東西？”
軒轅無殤小心翼翼的問道。
戰神沉默了下，緩緩道：“這是一段記憶。這個所謂的以殺戮和毀滅為主要權柄的權限，目前唯一的作用，就是可以讓自己徹底消失。”
軒轅無殤：“......”
“具體一點呢？”
戰神看了他一眼：“具體一點...你能夠想起我時，我是存在的。你想不起我時，我就不存在。”
他的劍氣不久前才掠過奇跡之城的空。
所以在生物試驗室裡，秦微白和李狂徒談李華武時提起了戰神，於是戰神隨著他們兩人的記憶而形成了一個簡單的投影。
他邀請兩人看了一場電影。
而電影結束的時候，戰神這段投影卻被困在兩片時空之間。
所以秦微白才從監控屏幕裡看到他的身影。
隻要秦微白繼續想，戰神很快就能從屏幕裡出現。
可是...
可是秦微白...
她決定不想了...
她不想了...
所以被困在兩片時空之間的戰神投影掙紮了很久才衝出來。
可即便是衝出來的他也隻能是被困在生物試驗室裡。
他隻能利用自身的真實烙印刺激了一下秦微白的真實烙印。
所以秦微白才會來到這裡，才有了跟軒轅無殤的談話。
然後秦微白和軒轅無殤的記憶同步。
本質隻是一段記憶投影的戰神才能直接出現在這裡。
“這個能力...”
軒轅無殤默默的看著戰神：“有點扯淡啊。”
“這個能力如果成熟起來，應該還有很多種運用方式，會很可怕的。”
戰神輕聲道。
“但是路錯了啊。”
軒轅無殤歎息了一聲。
如果新權限的權柄是純粹的殺戮與破壞的話，那麼眼前的能力，跟權柄顯然是沒什麼關係的，這樣的能力，反倒像是隱匿方麵的能力，很詭異，很...花裡胡哨。
“所以，介紹李天瀾跟我認識。”
戰神說道。
“您是想...”
軒轅無殤眯了眯眼睛。
“論劍。”
戰神笑了笑：“順便討論一下新的權限，他開創了中立陣營，從他這裡，也許我可以得到一些靈感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