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無敵沉默了一會,點點頭:“我也很失望,說實話,我沒有想到郭聞天會跟我說這些,沒有想到他隻是跟我說,這算什麼?他是在威脅我,還是在威脅議會?他難道就沒想過,他發出來的發出來的所謂威脅,其實也是在威脅他自己?”
李華成眼神裡閃過了一絲嘲弄。
自東城無敵成為理事直到現在,哪怕是經曆過學院派聯合太子集團打壓豪門集團的那段時期,兩人之間的私人關係其實都不算差。
東城無敵能夠成為理事,最初的根本原因就是因為李華成想要借勢。
想要借助邊禁君團的力量在君部撕開一條口子,讓在這方麵根基薄弱的學院派得到更多的機會,從這方麵來看,學院派和豪門集團是天然的盟友,兩人之間的聯係也是相對緊密的。
可現在,李華成眼神中的嘲諷就是在針對東城無敵。
“我的失望不是因為聞天。”
李華成輕聲道:“或者說,不止是因為聞天,還有你,我對你也有些失望。”
東城無敵抽煙的動作微微頓了頓,沒有說話。
李華成笑了一聲。
“你說聞天沒有把大局放在心上,是給議會掘墓,他的威脅,確實有不妥當的地方,但這真的是什麼敏感的事情麼?最起碼,他是在威脅了,他威脅你,也算是提前打個招呼,這說明他是有顧慮的,他也不想鬨到那種程度,所以他才會威脅,對吧?”
東城無敵點了點頭。
“那你呢?”
李華成盯著東城無敵。
他的聲音很平靜,但卻無比的淩厲。
東城無敵嘴角動了動。
“你號稱中洲殺神。”
李華成有些複雜的看著東城無敵:“你是個狠人,這一點全世界都知道,根本就不需要我在說些什麼來證明了,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如果是處在相似的處境裡,你會怎麼做?”
東城無敵掐滅煙頭,再次點了一根煙。
“聞天威脅你,說明他不到萬不得已,還不想掀桌子。他威脅你,是因為他怕了,這樣的威脅,你甚至可以理解成是哀求。
因為他看不到太子集團的生機在哪,既然注定要死,他隻能去賭一把。
可即便是在這樣的處境裡,他選擇的也隻是威脅。
他告訴你,你不給我活路,那就大家一起死,如果有條活路的話,那我不會掀桌子。
這就是聞天的意思。”
李華成歎了口氣,看著東城無敵:“可是無敵你呢?今天是李狂徒死了,聞天要鬨到那種程度,可聯盟行動的那一晚,你知道我在盯著誰,又最怕誰麼?”
“我在盯著你,也最怕你。”
李華成聲音坦然:“聞天不敢掀桌子,但你敢。
從這一點上來說,你確實夠狠,比所有人都狠。
想想聯盟行動的那一天晚上你做了什麼?想到了嗎?
你那一晚其實什麼都沒做。
你連威脅都懶得給一個,這說明什麼?
說明你有大局觀嗎?”
東城無敵嘴角抽搐了一下。
“事實很明顯。”
李華成淡淡道:“如果那一晚天瀾真的在聯盟的行動中隕落的話,你根本就不會威脅什麼,你會直接掀桌子,話都懶得說。對吧?”
東城無敵沉默著,辦公室裡的氣氛愈發壓抑。
“所以這算什麼?”
李華成笑了起來:“彆想否認什麼,那一晚,浴血君團所做的一切都可以證明你的決心。
事實還不夠明顯嗎?
那一晚如果天瀾隕落的話,現在的中洲估計已經是天下大亂了。
可這一晚,李狂徒卻真的死了。
而聞天目前隻是在威脅你。
他的威脅可以算是勢弱,你當時的沉默,卻代表著真正的魚死網破。
我這麼說,你能懂嗎?”
李華成靠在椅子上,緩緩道:“我不意外聞天會威脅你。
因為在我看來,聞天做的,隻是你那晚準備做的,不,他甚至還留了餘地。
而你是一點餘地都沒留下。”
“現在你在這裡跟我扯什麼大局觀,你擁有的大局觀,是建立在天瀾活著的基礎上的。
無論是你還是聞天,在求存的基礎上,做出的是基本一樣的選擇,如果要說區彆的話,那就是天瀾活著,李狂徒卻死了。”
李華成攤開手:“所以你演的浮誇了點,我是當笑話來看的,我能忍住沒笑,已經是很尊重你了。”
東城無敵咳嗽了一聲,臉色有些不自然。
“這件事情”
李華成敲了敲桌子:“你和聞天都沒錯,但沒人能說你們是正確的。
堂堂理事,在麵對己身存亡的時候,想著的竟然都是同歸於儘,這要是你們的大局觀的話,我用一用喪心病狂這個詞,你們誰還能有意見嗎?”
李華成盯著東城無敵的眼睛:“東皇宮的事情解決之後,無論是你,還是聞天,我都要一個態度,一個可以讓我滿意的態度。
這麼大的人了,還不如天瀾一個年輕人有大局觀,你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們不檢討,誰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