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看著幾乎已經被貼得不成人形的秦川和聶深, 重重的歎了口氣。
“你們不要欺負聶深啊。”他說著走上前去,打開了紗袋,把裡邊的小零食都拿了出來。
幾個小妖怪探頭探腦的看到一大堆零食,在林木對他們招了招手之後, 歡呼著跑了過來。
帝屋也放下準備往聶深身上糊的紙條,隨便摸了一包燒烤味的薯片和一瓶肥宅快樂水,拆開包裝, 說道:“我這是在讓他體會人間險惡。”
林木:“……”
我覺得聶深已經體會得夠多了。
林木翻著零食堆, 也不知道聶深喜歡吃什麼, 於是拿了包玉米條出來,剛準備給聶深,就發現聶深手裡已經被帝屋塞了一瓶嶗山白花蛇○水。
帝屋滿臉嚴肅的對聶深說道:“這是專供給人類之中的勇士的水。”
秦川在一邊扒掉了自己身上的紙條, 順手也給這個難得的運氣都跟他有得一比的半妖也扒掉了, 臉上畫著隻大王八的龍脈看了看聶深手裡的水,又看了看臉上畫著朵向日葵的聶深。
他想了想, 然後摻和道:“對對對, 這是專供給人類勇士的!”
林木:“???”
這倆老妖怪當真壞得很。
他正準備阻止這種行為,剛一開口就被帝屋塞了一隻小人參過來。
小人參正吃著一包辣條, 突然被放進林木懷裡,滿臉茫然的仰起了頭。
而那邊聶深已經被哄著擰開了瓶蓋, 喝了一口堪稱生化炸.彈的嶗山白花蛇○水。
幾道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他身上。
聶深麵無表情的喝了一口,麵無表情的蓋上, 麵無表情的擰上了蓋子, 麵無表情的對上了幾個妖怪看向他的視線, 腦門上冒出個問號來。
曾經嘗試過這個飲料的幾個妖怪問號比他多多了。
帝屋遲疑的看了一眼聶深手裡的瓶子,轉頭看了一眼晏玄景和林木,問道:“你們是不是偷偷把這個掉包了。”
晏玄景保持著一種微妙的神情看著帝屋,然後搖了搖頭。
帝屋有些失望的嘀咕了一句,把聶深手裡的水拿過來,開蓋聞了聞,然後露出了並不是很想回憶的神情,蓋上了瓶蓋,無情的扔到了一邊。
聶深有些茫然的接過林木遞過來的玉米條,說道:“那個勇士喝的水,沒有什麼特彆的。”
“……他們騙你的。”林木歎氣,摸了幾張濕紙巾出來給聶深和秦川擦臉,“那個飲料很難喝。”
聶深吃玉米條的動作一頓,抬頭看了一眼轉頭去找彆的零食吃的帝屋,伸手把他那一罐可樂拿過來,擰開蛇○水的瓶蓋,十分冷靜的把生化炸.彈灌進了可樂裡,然後原封不動的放回了剛剛的地方。
旁觀了一切的幾個妖怪對這倆的幼稚程度歎為觀止。
聶深對於好吃還是難吃這個事情並沒有什麼概念,因為他本身就沒怎麼吃過正常的食物,對於這些美食的定義跟正常人隔著十萬八千裡的認知偏差。
林木看著安靜的做完了一切之後仿佛無事發生的聶深,決定當成什麼都沒看到。
他轉頭拿了一副大富翁出來,剛跟聶深解釋完規則,那邊帝屋就噴出了一口飲料,一蹦三尺高。
“誰乾的?!”帝屋問道。
一群非人類轉頭看看他,神情一個賽一個的無辜。
帝屋罵了一聲什麼,被帝休用辣條無情的堵住了嘴。
“不要在小孩子麵前罵臟話。”帝休溫聲說道。
帝屋哼了一聲,拉上晏玄景替了聶深的位置,稀裡嘩啦的搓起了牌。
聶深看著他們,眼中似乎帶上了些許柔和與愉快的意味,刹那間浮現出來,又飛速的逝去了。
他認真的聽著林木給他解釋大富翁怎麼玩。
跟帝屋這種一上來就說“輸幾把你就明白規則了”的不負責任的家夥不同,林木說得相當的詳細。
山腹距離晏歸跟怨氣發生衝突的地方並不多遠,但山腹裡的動靜還沒山外的動靜大,大約是被什麼術法加持過。
林木搖著骰子,順口問道:“晏歸那邊真的不用管嘛?”
“沒法管。”帝屋答道。
帝休補充:“暫時沒法管。”
林木抬起頭來,微微一愣:“嗯?怎麼暫時?”
“我沒法啊,那是我半身,我還能殺我自己不成?”帝屋憂愁的歎了口氣,“再等十天半個月唄,晏歸要是處理不好,就看看帝休能不能行。”
日月精華的作用比什麼靈藥都大,十天半個月雖然不能讓帝休恢複十之一二,但以帝休天生可以消磨怨氣的力量來講,也足夠積攢出一點處理怨氣的力量了。
畢竟怨氣就是因仇怨心魔而生的,帝休卻有著能讓人忘卻仇怨煩憂的天賦。
“這樣啊……”
林木恍然點頭。
怪不得之前奶糖要借助他的妖力來壓製怨氣——原來是因為這個。
帝休和帝屋絕口不提犧牲聶深這個可能性。
聶深畢竟是曾經跟怨氣糅為一體過的,跟怨氣的聯係也就隻比帝屋本身差一點點,要不是他行動力相當強悍的甩脫了怨氣,現在也許已經被怨氣侵蝕得再也沒有自我了。
那種情況如果發生了,聶深跟怨氣就完全是一體的了。
聶深就是怨氣,怨氣就是聶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