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俠剛才行走的排汙管道傾瀉出巨量的汙水, 然而他及時避開了。
地上的紙條為什麼要提示他向右走？
蝙蝠俠幾乎可以肯定那就是莉歐娜或小醜的手筆，但關鍵是，他們是以什麼手段將小紙條放在他前進的道路上的？他們是怎麼監控到他的行動路線的？
蝙蝠俠心情沉重。
這意味著他的潛入路線徹底暴露了。
他的一舉一動都避不開敵人的監視, 他們可以根據他的行進路線製定出各種方案阻撓他，這會使他處於被動地位。
剛才的道路因為排放汙水而斷絕, 蝙蝠俠隻能順著右側的管道向前進。
“情況不妙，”蝙蝠俠對紅羅賓說，“我的潛入路線被敵人監控到了, 而我甚至不知道他們用什麼手段監控到了我, 這裡沒有攝像頭, 沒有紅外線裝置，沒有聲納掃描儀。”
他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排汙道裡, 幾隻受驚的老鼠順著管道爬走了。
“開啟熱成像顯示儀, 隨時保持警惕, 我很擔心罪犯會埋伏你。”紅羅賓說，“後方技術支援有神諭就夠了，我去接應你。夜翼, 你還有多久趕到？”
“等我三分鐘。”夜翼簡潔地說。
“紅羅賓, 你在阿卡姆外圍活動, 我和夜翼深入進去。”蝙蝠俠說, “神諭, 為夜翼規劃潛入路線。”
“稍等。”神諭說, “請你們務必小心, 我們的隱形無人機已經第三次被擊落了, 我隻能監測到阿卡姆外圍和建築表麵的狀況。每一個入口都有人巡邏，罪犯搶奪了阿卡姆警衛的武器，他們組織嚴密，顯然是有人在指揮……我爸爸也在派遣警員前往阿卡姆了。”
夜翼說：“我隻希望這次的傷亡小一些，阿卡姆的瘋子們巴不得警方多死幾個人，尤其是這次暴動的策劃者是小醜，瘋人院裡還關著一個肆無忌憚的超能力者，這兩個人加起來的破壞力……”
“他們不一定會合作。”神諭說。
“不，我們要往最壞的方麵打算，做好萬全的準備。況且我認為小醜和布蘭特一拍即合的概率會更大。”紅羅賓說，“我已經離開蝙蝠洞，預計十五分鐘後到達目標地點。”
“祝計劃順利，”阿爾弗雷德的聲音出現了，“我會為你們準備好夜宵。”
排汙管道的燈光故障了，這裡一片漆黑，熱成像夜視儀幫助蝙蝠俠看清周圍的一切。
紅橙色和黃色代表溫度，而蝙蝠俠隻能觀察一些在陰暗空間生活的齧齒動物，就目前而言似乎沒什麼危險。他看到的景象會被同步傳送到蝙蝠洞，神諭會對圖像進行信息分析。
“腳印。”神諭說，“在你右前方。”
“是的，我已經看到了。”蝙蝠俠說。
他是個出色的偵探，根據腳印的深淺、花紋和方向，他很快分析出了一些情報。
第一，這裡有不止一個人；第二，這些人很慌亂；第三，鞋底花紋是阿卡姆工作人員製服的統一款式。
“我似乎找到了逃離阿卡姆的工作人員的蹤跡。”蝙蝠俠用微型設備掃描地上的腳印，將數據傳輸到蝙蝠洞和神諭處，“很奇怪，既然瘋人院暴動分子能夠用特殊手段監控到排汙道中的我，那他們沒道理監控不到在這裡逃亡的人。”
“足跡分析這裡共有八個人。”神諭說，“我很不安。我認為這是一個陷阱，他們是故意引你過去的。布蘭特在天台寫上了對你的挑釁，罪犯掌控阿卡姆後沒有逃走，而是留在這裡——小醜在等你落入陷阱。”
“是陷阱，但我還是要去。”蝙蝠俠環視四周，想要找出更多的線索。
然後，他再次看見了管道中央的紙條。
它是什麼時候被放到這裡的？
不止一個人說蝙蝠俠控製欲過強了，他偏執，而且極度缺乏安全感，所以他喜歡把一切都納入他掌控之中。
現在，他體驗到了被掌控的感覺。
這種感覺在他身上其實並不少見，小醜總是能準確把握住他的命脈，激怒他、利用他、戲耍他。
可現在的情況和以前的情況截然不同。
這些紙條不是小醜的風格，他不會這樣做。小醜看似瘋狂，但智商絕對不低，他可以製造出各種邏輯緊密的計劃，截止目前他還沒使用過這麼明顯的暗示。這反而很像莉歐娜的風格，她大多數時候都表現得像一個喜歡惡作劇的小女孩，帶有天真愛玩的特質，但她同時也具備冷酷殘忍的特質。
蝙蝠俠打開紙條。
“前方第二個路口右轉，我給你準備了一個小禮物。”
這行字的末尾畫著一個心。
“幫我對比紙條上的指紋。”蝙蝠俠說，“樣本已傳輸。”
幾秒鐘後，神諭說：“指紋屬於莉歐娜·布蘭特。”
“……情況跟我預估的有點不一樣。”蝙蝠俠說，“策劃者似乎並不是小醜。”
小醜享受把所有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蝙蝠俠無法在這一連串的事件裡找出小醜的一貫風格。
最明顯的點是阿卡姆天台燃燒的那行字，照片上隻有莉歐娜，沒有小醜的任何蹤跡，然而根據現有情報，顯然是小醜策劃了監獄暴動。
“我有一個猜測。”紅羅賓分析，“莉歐娜·布蘭特和小醜沒有達成合作，他們對抗，然後布蘭特取得了勝利。你被蒙蔽了，小醜越獄的消息遮蔽了你的視線，以至於你隻想到了小醜會對布蘭特采取什麼行動，卻沒想到布蘭特會對小醜的行動采取什麼反應。”
“……我知道了。”蝙蝠俠沉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