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歐娜打開【地圖】, 看到夜翼、紅頭罩和紅羅賓正在阿卡姆之城外圍，他們的前進方向是蝙蝠俠的囚室。
“布魯西，阻止他們。”莉歐娜對地獄犬下達命令。
地獄犬消失在原地。
它隻需要用幾秒鐘就可以跑到阿卡姆外圍，它不會直接攻擊那三個人, 而是會撞斷建築的稱重柱阻止他們前進。
她說：“完成任務後回來守在我身邊, 清掃建築內部試圖靠近我的小醜幫成員。”
莉歐娜閉上眼睛，進入蝙蝠俠的精神世界。
人的欲望、夢想、執著、堅持都會在心靈深處顯現出來。
她環顧四周，發現這裡的天空充斥著黑與白兩種極端的顏色，而地麵則是刺眼的猩紅色。人類的心靈都是複雜的, 布魯斯·韋恩的精神世界純粹得不正常，這裡幾乎隻有三種顏色。
“我猜黑色代表的是絕望和恐懼。”莉歐娜自言自語，“這是你最黑暗的一麵，不是嗎？你不害怕死亡, 但你十分疲憊, 可是你依舊不能放棄戰鬥。你阻止了一個罪犯，還有更多的罪犯，你解決了一次危機, 還有更大的危機在等著你……你太累了, 這樣的痛苦日子永遠沒有儘頭, 你感覺自己掙紮在地獄裡。”
“那麼白色代表的是什麼？”她沉思, “應該是希望和執著、道德和秩序吧，你渴望得到的東西很少也很簡單, 但你無法實現它。哥譚是一個地獄, 你想要拯救哥譚, 你無法把哥譚變成天堂，所以你要努力把哥譚改造得正常一些。”
“至於紅色，它代表的是……你的過去嗎？”
精神世界變得扭曲了，黑白紅三種顏色混合在一起，周圍的場景飛速變換，色彩層層渲染。
年幼的男孩出現在黑暗的巷子裡，他跪地上，身邊是男人和女人的屍體，他手裡捏著一顆珍珠，渾身都在顫抖。
目光所及之處儘是刺目的紅。
那是他爸爸媽媽的血。
這段記憶是一個籠子，它把布魯斯·韋恩困在這裡。
犯罪巷是一切的起始點。
因為父母的死亡，布魯斯·韋恩才決定要做些什麼。如果他的父母沒有死亡，布魯斯·韋恩隻會是一個腰纏萬貫的富家少爺，他或許依舊會富有同情心，會做一個正直的人，但他可能不會再做黑暗騎士了。
哥譚最有魅力的地方在於它的悲劇。
悲劇造就英雄，悲劇造就瘋子。
過往的經曆決定了蝙蝠俠會成為一個怎樣的人，而他的性格決定了他會走一條怎樣的路。
他選擇了最危險最艱難的那條路，但他不後悔。
他會在遭受失敗後總結教訓，會在受傷的時候默默療傷，然後等待下一場戰鬥。
他曾經動搖過，可動搖過後他還是堅持著原本的道路向前走。這可以說是一種可貴的執著，也可以說是一種病態的偏執。
“你真可憐，布魯斯，”莉歐娜走到神情悲痛的小男孩身邊蹲下，“我能感覺到你的內心充滿了恐懼、憤怒、仇恨，為什麼不拿起槍殺死那個害死你父母的人呢？你明明有機會這樣做的，然而你放棄了。”
“我想要那樣做，但我永遠都不會那樣做。”小男孩抬起頭，靜靜地看著她，“我可以殺掉害死我父母的搶劫犯，但其他人呢？其他失去父母失去親人的人呢？我走這條路不是為了報複，我是為了拯救其他和我一樣的孩子。有多少人的親人被害死了，有多少罪犯逍遙法外？我知道這個城市有多麼不可救藥，即便如此，我依舊不會放棄哥譚，我永遠、永遠都不會變成舉槍的惡魔。”
“太令人感動了。”莉歐娜感歎，“你說你是為了拯救其他和你一樣的孩子，為了避免彆人遭受失去親人的痛苦，這實在是太偉大了！可是你拯救了彆人，卻沒有辦法保護你的家人。你看，你的兒子死了，一心一意追隨你的芭芭拉半身癱瘓，你的忍耐有什麼用呢？你連自己的家人都保護不好，居然還談拯救彆人，你實在是太具有犧牲精神了，布魯斯，哪怕犧牲的對象是你的家人。”
小男孩冷漠地看著她。
“你孱弱無力，任我擺布。”莉歐娜說，“精神世界裡我是主宰。”
她伸手摸了摸布魯斯·韋恩的頭，卻被他憤怒地揮開手。
“我總算認識到了，你的本質是無法被改變的。你殘忍、冷酷，把彆人的痛苦當成樂趣，你無法認識到生命的可貴，不懂得何為秩序。你嘲笑著彆人的所作所為，好像你才是世界上最清醒的人。”布魯斯·韋恩語速極快，怒意噴發，“莉歐娜·布蘭特！”
莉歐娜甜甜地說：“我在呢。我在你身邊，布魯斯。”
“從我的精神世界裡滾出去！”布魯斯說。
周圍的景象飛快消散，犯罪巷消失了，地上躺著的兩具屍體也消失了。
他們又回到了那個隻有黑白紅三色的世界。
“你知道嗎，你們認為我精神病態，其實不是的，你們的精神也很病態，可是你們假裝自己是一個正常人，”莉歐娜微笑，“你假裝自己很正常，但實際上你正處在危險邊緣，隻需要有人輕輕地推你一把，你就會跌下深淵，再也爬不起來……”
布魯斯·韋恩的身體從小男孩變成了成年男人，他想要攻擊莉歐娜，卻被她輕易製服。
“你注意到你的精神世界正在被灰色侵蝕嗎？”她說，“那是小醜病毒，它正在改變你的思想，你最後會變得不像自己。”
布魯斯·韋恩瞳孔緊縮。
天空漸漸蔓延出一片灰色，遮蔽了原本的黑與白。
“一個選擇題，布魯斯。”莉歐娜說，“我最喜歡讓你做選擇題了，因為這會讓我充分體驗到戲耍敵人樂趣——假如有一個機會擺在你麵前，你在犯罪巷裡，手裡正好有一把槍，而對麵的搶劫犯也在用槍指著你的家人……現在你可以進行選擇了，你可以選擇用手裡的槍殺死搶劫犯救回你的爸爸媽媽，你也可以選擇看著搶劫犯把你的爸爸媽媽殺死。”
“讓我來看看你的選擇，布魯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