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謙這樣想著,想著這些事情能一件一件實現,可惜,他還是失算了。
寒假很快來了,秦朗仍然沒能考到第一,葉謙也沒考到第一。拿第一的是陳子渝。
秦朗一次也沒和葉謙出去玩過,因為方家非常高調地對秦家出手了,秦家旗下的產業一個接著一個被削弱被收割,整個秦氏集團陰雲密布,秦父秦母每天忙到很晚才回家。
就算秦朗再怎麼想和葉謙一起玩,也不行了。商場如戰場,秦家和方家如今明顯是敵人,和敵人的兒子,要怎麼若無其事地做朋友?
要是秦朗真整天嘻嘻哈哈和葉謙玩,大概才是真的沒心沒肺吧?
葉謙也明白,兩人的關係尷尬,他也不知道該如何疏解。他問過父親,父親隻說有私人恩怨,他是不會對秦家收手的。
難道,真的就這樣和秦朗越走越遠了嗎?
係統吐出瓜子皮:“喂喂,你家小老攻很傷心啊。”
秦朗也吐瓜子皮:“這是沒辦法的事啊。我也很傷心啊,想想,好朋友的爸爸想要自己家破產,我能怎麼麵對他啊?當然不可能開心啊!”
“那怎麼辦?就這樣下去?”
“這種時候呢,就要看全班同學對我有多好了。全班同學都是助攻啊!”秦朗拍拍手上的殘屑,“寒假這麼短,快開學了不是?高三的最後衝刺啊!我和謙謙可是約好考一所大學的。怎麼能讓那些冷嘲熱諷影響我的學習?”
“???”為什麼他沒聽懂?
“唉,看來你會被一個AI拐跑不是沒道理的。”智商堪憂啊。
“???”他還是沒聽懂。
晉辰高三開學比高一高二早了整整一周,他們學校還是好的,普通的高中,寒假就隻放一周而已。高三就是搶時間,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費。
高三下學期班主任也沒那個精力去管學生座位的事情了,隻要學生之間沒有衝突,就不換位置。
葉謙開學這天來得很早,班上的同學一個個看見他,都會謹慎地喊他一聲“謙少”。因為他們的爸媽都有提醒他們,千萬不能惹方家的人,他們可不想像秦家一樣,短短一個月,秦氏集團就被砍掉了胳膊手臂,鮮血淋漓。
秦朗是最後到教室的,他當然是故意等班上人齊。
他就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教室門口,怔怔地看著最後一排靠窗戶的裡麵座位上的那個人。
葉謙也看著他,對方先錯開視線,那人低著平日裡高昂著的腦袋,金發也失去了往日囂張的色澤,如同它的主人一樣。
秦朗垂著眼睛,靜靜聽著班上同學們竊竊的私語,以及嘲弄的放肆的在他身上打量的目光。
他咬著唇,沉默地走完這明明很短的距離,終於,他坐在了那個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的人的旁邊。
可壓抑的感覺並沒有減少,他不想理會那些譏諷的眼神,不想聽那些議論他的聲音,於是,他將臉埋進臂彎裡,不讓自己去聽去看。仿佛這樣,就不會被異樣地對待。
葉謙的心狠狠絞著,他多想直接將身邊人瘦小的身體攬進自己懷裡。可是他不能,秦朗不會願意的。
葉謙抬頭,冷冷地看著同班同學的嘴臉,他的眼神很凶,那些被他看著的同學忙轉過頭去,不再盯著秦朗看,生怕慢一點就被方家大少爺記在心裡,然後和秦朗家一個下場。
開學很長一段時間,秦朗和葉謙就像去年一樣,都沉默著,沒有交流,沒有對話,有時課桌間不小心碰到對方,也很迅速地雙雙退開。
一樣的小心翼翼,明明想靠近,碰到時怕對方討厭,於是都匆匆收回,不敢再逾越。
這天早上,秦朗遲到了,他就站在教室門口。
老師問他為什麼遲到了。
秦朗頭垂得極低,金發下原本白皙的一張臉漲得通紅:“司機沒找到路,繞遠了……”
這本來聽不出來什麼,可是班上的個個是人精。
“秦朗不是每天家裡接送嗎?換司機了,所以不認識學校的路?”
“換什麼司機啊?他們家都快破產了,估計今天是打車來的吧,那個的士看他一臉蠢樣,估計故意繞遠了坑他錢吧……”
“不是吧,這麼慘?哈哈哈……”
“小少爺打車還被坑,以前那麼橫,沒揍那司機一頓嗎?”
老師冷著臉拍了拍課桌:“安靜!秦朗同學你進來吧。”
“謝謝老師……”秦朗仍然低著頭,他雙手緊緊攥著背包帶,用力得指節泛白。
葉謙心疼得快要無法呼吸,他用儘全力才忍住自己沒有任何過激動作。
課間,秦朗又像往常一樣趴在桌上。葉謙也像往常一樣默默地看著他。
隻是今天少年睡得不安穩,腦袋動來動去,姿勢也換了好幾個,直到葉謙聽見少年喉嚨裡溢出兩聲壓抑的痛苦的呻.吟。
葉謙終於看見少年淩亂的金發下那張慘白的臉,他的手撫在少年的背上,顫著聲音:“秦朗?秦朗你怎麼了?”
秦朗緊閉著雙眼,好看的眉狠狠地擰著,他一手用力按著胃部,一手被自己咬著。葉謙發現時,那隻漂亮的手已經被秦朗咬出了兩排紫青的牙印,再深一點就能見血。
葉謙將他的手小心從嘴裡拿出來,不再做絲毫猶豫,一把將人打橫抱起就朝著醫務室衝。
作者有話要說: 哼,堅決不承認這是玻璃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