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溫暖的屍體(十一)(2 / 2)

秦朗:“……”是在下輸了。

一直圍觀的係統:“……這個解釋我給滿分。”

秦朗聽見係統的聲音,調戲道:“怎麼樣,你家零零也這麼會撩麼?”

經過三個世界,被宿主調戲的二十五已經越來越淡定就,此刻他就一臉冷漠:“不,我家零零從來不說廢話……”因為他一般選擇直接上。

好像聽出了係統弦外之音的秦朗:“……”他又輸了。

湖麵上拂過秋夜的涼風,秦朗哆嗦了一下。這麼微小的動作,還是被淩良捕捉到了。

他攬過秦朗,重新與他貼在一起,然後一邊向岸邊遊去一邊觀察四周。

他們下水應該也有四分鐘左右了。這會兒周圍還沒有喪屍,應該是暫時安全了。鬨鐘沒有人關,五分鐘後會自動響起來,他們遊到岸邊,等待著鈴聲再一次響起。

畢竟比起鈴聲的聲音,他們上岸,然後撿起包、鞋子和外套,赤腳踩在草地上奔跑,最後爬上樹的聲響應該不算很大。

鈴聲響了。在這一刻,秦朗和淩良撐著雙手上岸,淩良撿起包和外套,秦朗提著兩雙鞋,飛速朝著鴛鴦湖旁邊的鬆樹跑。

這種鬆樹,類似於聖誕樹的景觀樹。但也因為品種不太純,於是它比聖誕樹長得高了一點,鬆針也沒有過分密集。攀爬起來不費勁,又能很好地遮擋兩人。

當然,缺點也明顯,比如,它就真的隻高了一點,暴露在外的樹乾隻有一米多高,如果有喪屍發現他們並追上來,他們就會很輕易地被抓住。

好在,喪屍們都去圍手機了,他們順利地上了樹。鬆樹小枝多,鬆針落進衣服裡也很癢。秦朗這會兒顧不上什麼在喜歡的人麵前袒胸露腹會不好意思,兩三下就將自己剝了個乾淨,朝著淩良伸手要衣服。

也不知怎麼的,淩良的視力仿佛很好,秦朗白花花的身體,他看了個一清二楚。以前沒有在這種漆黑的情況下做過實驗,他的眼睛天生可能比常人更適應黑暗。

秦朗伸手拍了淩良一巴掌,極小聲地說:“看毛線!這麼黑,再盯你也不可能看得見,快點,衣服給我!”

“……”不好意思,他還真的看了個清清楚楚。

兩人穿好衣服,濕衣服就扔在樹下,這棵樹離路邊不遠,地下幾件脫下來的衣服,便是秦朗兩人對小飛三人的暗示――他們在這棵樹上。

換上了衣服,身體溫暖了許多,但頭發濕漉漉的,夜風吹來,還是有些冷。淩良看見秦朗縮著脖子,還想將外套的兜帽戴上,便朝秦朗抬了抬手。

秦朗反射性縮了縮,動了動嘴型:“乾嘛?”

“彆動。”包裡還有兩件T恤,淩良拿出了一件,蓋在秦朗的腦袋上,給他擦起了頭發。

溫暖的手掌,透過薄薄的衣料,撫過秦朗的發梢。秦朗麻了半邊身子,悄咪咪地咽了下口水,這具身體有點太敏感了啊,他都要硬了。

秦朗安靜如雞地等待淩良給他擦好頭發,他擦完之後,淩良就用那件已經半濕的T恤擦起了自己的。

秦朗可疑地臉紅了。剛擦完他的,就擦自己的。怎麼會有種穿了同一條內褲的羞恥感呢?

為了擺脫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秦朗開口提正事:“喂,他們會來嗎?我們要等多久?”

淩良看了看鴛鴦湖對麵的那片寂靜的林子,沒有立刻回答秦朗。

秦朗問完,不著痕跡地歎了口氣。病毒爆發的這幾天,最初同學們的良善團結,會為了救一個張茂一起著急想法設法,要是換作現在,恐怕誰也不會再向一個張茂伸出援手,大概隻是一兩聲無奈的歎息。

人的耐心和善心都有限,最初也許宿舍樓的人們還都是肯定著會有人來救援,這種病毒也會像以前那些傳染病一樣得到控製,於是能幫同學便幫一幫。然而現在,喪屍的凶殘和如同被世界遺棄的恐慌,誰也不敢再拚上自己的性命去救彆人,畢竟自己的命也隻有一條。

像王磊那樣的人,在這樣看不見希望的日子裡,隻會越來越多。

“你為什麼要決定自己引開喪屍?”淩良突然問。

秦朗愣了愣,簡單的回答:“不想看見他們死。那你呢,乾嘛跟我一起走?”

淩良點點頭,回答也很簡單:“我也不想看見他們死,更不想看見你死。”

秦朗的目光閃了閃,努力正回話題:“我是因為有一定的把握和計劃,並不是去送死。”

淩良“嗯”了一聲,“所以我陪著你一起走了。那麼,你現在還要問他們會不會來找我們嗎?”

秦朗沉默了片刻,笑了一下,轉而問:“我們再等多久?”

“一分鐘。我們從宿舍裡跑到這,已經過了六分多鐘。從林子裡到這邊,用不了這麼長的時間。他們找不到我們,還是會去小賣部。在那裡彙合也可以。”

“好。”

秦朗不再問,也不再說話了。淩良的意思他也懂了。他和淩良,都是量力而行,有計劃有一定安全性可行性的逃跑,並不是秉著英雄主義的犧牲精神。

那麼於朝他們也一樣。是人都怕死,是人都會自私。他們沒能及時到這邊接應他們,有可能遇見的情況比他們要糟糕,他們自顧不暇。也有可能,他們在保證自己的安全下,謹慎又小心地行動著,所以緩慢。也不排除他們突然覺得這個舉動過於危險而放棄。

是哪一種情況,秦朗都能理解,也不會去埋怨什麼。畢竟他和淩良還沒到絕路,他們還可以自救。如果到絕路了,也許他們也會像六樓那個被咬跳樓的同學一樣破口大罵,憎恨所有人,包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