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微垂著頭笑,儘量做出一副新嫁娘該有的表情。
“——大膽!”
突然,外頭傳來陳老太爺的怒斥聲,緊接著是瓷器摔裂的動靜。
梓妤臉色一變,忙往外跑。
來到廳堂,她看到許嘉玄腳下有著茶杯的碎片,茶水還濺到他袍擺,染出一塊深色的濕痕。
“這是怎麼了,外祖父您先彆著急。”她出聲安撫,來到許嘉玄跟前,見到唇線抿得筆直,神色陰沉。
她低聲問:“怎麼了。”
好好的,怎麼就要打架似的,這才說幾句話的功夫。
許嘉玄撇過頭,沒說話。
梓妤心裡就罵一聲,這彆扭性子。
陳二老爺臉色也不太好,但還是忍了忍,出來打圓場:“沒事沒事,是說了兩句朝裡的事務。”
朝裡的事,能讓外祖父生氣的,恐怕就隻有戶部侍郎那邊的問題。
她去握住許嘉玄放在扶手上的手,用力捏了捏,示意他快說句中聽一點話,彆鬨得那麼僵。她外祖父也是個彆扭性子啊,這兩人彆一塊兒,今兒就都彆想好了。
可許嘉玄不為所動,還推開她的手。
正好出來的陳老夫人看見了,冷冷喊了聲:“小魚,過來!”他還敢推開她外孫女!
梓妤心裡焦急,直接拿腳去踢了他鞋子一下,真要鬨那麼難看嗎?
許嘉玄總算抬頭看她,在她盈盈眸光中看到幾許懇求。他一愣,心裡頭窩火,發脾氣的又不是他,被摔茶杯,他還不能有脾氣了。
陳老夫人此時又催促一聲:“小魚!”
梓妤沒辦法,隻好準備先去安撫老人,在她轉身要離開的時候,許嘉玄突然一把伸手拉住了她。
她心中一動,回頭看他深吸了口氣說:“首輔也彆生氣,晚輩不過是說現在查到的一些實際情況,也是想提個醒。”
梓妤手指緊緊握住了他,許嘉玄看著她生嫩的指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受這憋屈勁兒。罷了,他今日就發一回善心,也省得鬨到陛下那裡難看。
陳二老爺見許煞神拉住外甥女,心中是詫異的,但好歹是有一個人退讓,便安撫自己的父親,不斷拿眼神看向梓妤,讓他不看僧麵看佛麵,放過此事。
如此一來,廳堂裡那一觸既燃的火|藥味終於散去,梓妤可不敢再走開了,就陪坐在許嘉玄身邊,時不時說些調皮話逗趣。
好不容易熬到午飯時間,想著一會吃過飯就帶著這煞神離開,有什麼她另抽空單獨回家處理。
這頭總算熱熱鬨鬨的擺飯上酒,梓妤提著顆心,好在許嘉玄除了敬酒,倒沒有再鬨彆的情緒。
飯後,梓妤想提出請辭,不想許嘉玄先開口說:“去你屋歇一會,喝得有點急了。”
他這個時候倒是想留下,梓妤一愣,一直板著臉的陳老夫人神色總算緩和一些,朝丫鬟們吩咐:“快帶姑奶奶和姑爺去歇下,讓廚房煮些解酒湯。”
新婦回娘家半日就離開,外人都得看梓妤笑話,覺得夫家不尊重。
許嘉玄這樣做,算是維護她外孫女了。
梓妤便虛扶著許嘉玄告退,陳老太爺在人走後,哼一聲把酒杯重重擱在桌上,惹得陳老夫人在邊上歎氣:“臭脾氣。”
陳家從文,府裡每一處都透著文人的雅致,梓妤住的雖是小跨院,裡頭卻還修砌了魚池。進屋後,能從窗邊聽到潺潺水聲。
許嘉玄坐到炕上,聽著外頭那輕細的聲音,心裡的煩躁消去大半。
梓妤從丫鬟那頭接過茶,就讓人出去了,自己親自端到他跟前:“先喝口茶。”
他伸手接過,視線掃過她的指尖,想起剛才手掌中那樣的軟若無骨。
他斂目,往嘴裡灌了一口茶。
不想喝得太快,一下燙到舌尖,噝地抽氣。
梓妤看得真真的,忙把他手裡的茶接過放下,關切道:“這又不是酒,怎麼不慢著些。”
許嘉玄抿緊唇,緩了一會才算好受些。
梓妤見他又不說話,就自發在他邊上坐下,先是朝他笑笑:“剛才謝謝了。”
他仍舊沒作聲,她也不在意,伸手去端過放在桌上的茶,輕輕地吹。
她微低著頭,唇隨著動作輕輕嘟起,豐潤紅豔,許嘉玄側頭就見到這麼一幕,視線便黏在那誘人的顏色中。
吹過幾回,梓妤還往嘴邊抿了抿,覺得溫度差不多,這才再給他遞過去。
“好了。”
她捧著茶,結果他半天沒有動作,一抬頭,發現他正眯著眼盯住自己看。
她與他對視片刻,在他灼灼的眸光中尋到源頭。若說他是盯著自己看,不如說是盯著自己的唇看,看得她下意識舔了舔,許嘉玄呼吸一頓,終於撇過頭。
她手裡的杯子被他拿走了,又是猛灌一大口。
他移開視線,讓梓妤被他看的不自在略散去,看著他牛飲似的,抿唇一笑說:“剛才你在看什麼,我好看?還是又想耍流氓?”
許嘉玄嘴裡沒來得咽下去的茶一下子噴了出來。
被嗆得狼狽咳嗽。
——誰要對她耍流氓了!
許嘉玄咳嗽得眼都發紅,梓妤沒想到他那麼不經逗,沒忍住笑出聲,伸手去給他拍背。
下刻卻被他突然一把拽了手,他一轉身就將她壓在炕上。
梓妤聽到他咬牙切齒地說:“我是你丈夫!”唇就被他給含住了。
再一次惱羞成怒的許嘉玄吻住她的唇,恨恨地想。憑什麼她嫁自己了,她還向著陳家,對她有想法就是耍流氓,他倒就耍一回給她認認清楚!
這麼想著,手掌已自有主張,順著玲瓏腰線撫去。
作者有話要說: 梓妤:怎麼就炸毛了。
許嘉玄:爺我要雄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