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晴了兩天的雨又淅瀝瀝下了起來,玄真子黑著臉把自己的藥材收好, 江浙這樣的天氣實在不滿。
“這一下, 又要幾天了。”
梓妤幫著他把藥材分類打包好,看了眼窗外黑沉沉的天, 視線轉到廊下坐著的青年。
雨絲飄落到他身上也未察覺到樣子,濃眉微蹙,英氣的麵容就染了雨天的陰鬱, 整個人看起來深沉難測。
最近他時常出神,不知道是在想什麼,還有一點是, 對著她的時候變得似乎愛笑了許多。
梓妤移開視線, 拿手肘碰了碰玄真子, 壓低了聲音說:“道長,你有沒有覺得你徒弟不太對?”
玄真子聞言回頭看了眼坐在外頭的徒弟,沒有看出來他那裡不對:“他一直不都這樣,彆扭又固執,委屈你了。”
當師傅的這樣嫌棄徒弟, 估計全天下也隻有這一份了。
梓妤一時也接不住話了,畢竟這是事實。
可她還是覺得許嘉玄哪裡不太對。
小東西在邊上乖巧給梓妤銜著藥材,似乎是聽懂了兩人說話,扭著小腦袋看了眼死對頭煞神,然後猛縮脖子。
把藥材給了梓妤, 張嘴喊道:“大煞神!”
梓妤忙抬手敲它腦袋:“一會他又拔你毛!”
小東西很委屈的直接蹲在那裡不動了, 喉嚨裡呼嚕呼嚕的, 似乎是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的樣子。
外頭的風好像變大了,把窗柩都吹得作響。
梓妤放下手中的東西,轉身出了屋,玄真子偏頭一看,就見她去了廊下。
“下雨了,一會著涼了可不好。”
她伸手,去把他扶起來。
許嘉玄背後的傷已經結痂,可那是險些要命的傷勢,到底元氣大傷,這才站起身已經咳嗽起來。
梓妤睨了他一眼,又說:“你究竟在發什麼呆,雨來了也不知道躲?”
“江浙雨多的時候來了,我要去看看堤壩才行。”
朝中上回就一直在那堤壩的事情意圖給太子抹黑,二皇子的也在浙江幾處活動,他到底放心不下。
梓妤皺眉,不讚同:“你這傷怎麼去?”
“陸路馬車,水路坐船,而且去了浙江,還有你大舅舅在。這次的事情實在要多謝他幫忙,讓總兵借口調了兵守著,不然可能連你這頭都要受牽連。”
四皇子的人是下了死手。
她想勸,玄真子的聲音傳了出來:“他現在傷口長上肉就行了,坐馬車不會添什麼損傷。今年的氣候是不好,這幾天看天象,有災禍啊。”
聲音裡有著濃厚的擔憂。
梓妤聞言就不好再勸了,問道:“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出發。”
“京城應該今明兩天會有信來,等信來了,我們就走。” “那我讓他們收拾著。”
梓妤轉身出去尋綠茵,她還帶了不少人,收拾起來也是麻煩事情。
許嘉玄慢慢扶著桌子坐下,本來離他很近的小東西當即拍著翅膀躲到玄真子那邊,玄真子看著他的動作,嗤笑:“裝什麼,人都走了!”
他挑挑眉,沒有說話,但是伸手倒茶的動作利落得一點也不像病怏怏。
玄真子翻了個白眼,都養十幾天了,還能虛弱到哪裡。也就小魚好騙。
許嘉玄順手給師傅也倒了一杯,遞過去後說:“彆顧你這些藥材了,難道還準備再做好給陛下的丹藥去雲遊嗎?”
“你怎麼知道我打算雲遊去。”玄真子分著藥,頭都沒抬,說了一句似乎察覺到什麼,手中動作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