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 104 章(2 / 2)

小知縣 桃花白茶 12993 字 10個月前

現在灌江府明顯安定下來,這些人自然不會放過紀煬,或者說從一開始就沒放過。

說白了。

卸磨殺驢。

灌江府亂的時候,你做就做了,他們忍了。

現在都平定了,那你還敢對我們兼並土地指指點點?

是不是做夢?

是不是想死?

是不是想在曆史上留下罵名?

文官一支筆,立刻口誅筆伐。

再早的商紂王,他其中一條“罪名”就是選用女子做官。

更多就不說了。

紀煬那個時空,被文官集團控製的明朝,更是不可理喻。

能做出因為政見不同,當朝奸汙同僚之事,卻在曆史上沒留下太多名諱。

自然是同黨互相遮掩。

有如此能力,如此筆鋒的官員們,紀煬若敢動他們的田地,阻撓他們兼並土地收攬錢財。

又猜猜他們會怎麼做。

這可不是裴劉鮑之流。

也不是雷溫兩家這樣根基不穩的家族。

是那些延綿上千年的世家大族。

是有些皇帝想要拔出,都要看他們臉色過日子的大族。

紀煬的名字,明顯已經上了他們的名冊。

在之前處理灌江府事情的時候,還不算明顯,如今事情平息,這些人自然要跳出來。

更彆說紀煬對此地官學學政的態度,以及讓女子代理知縣的事。

紀煬稍微想想就知道,必然會引起這些老古板們的不滿。

作為不是科舉出身,卻走到如今官位的他。

本就這些人當中的異類。

如今灌江府內劃分土地,又會讓他們膽戰心驚。

隨之而來的攻擊可想而知。

說了那麼多。

歸根到底。

朝中,文官,武官,外戚,宗室。

他已經得罪了兩,還是承平國勢力強悍的兩個。

隻是紀煬以為,他這兩年肯定是在灌江府,手也不會伸到他們那邊,大家還能保持暫時的相安無事。

無非是沒事參他一本,這些都已經習慣了。

可灌江府學政的書信讓他知道。

他做的事情,已經引起這些人的強烈不滿跟警覺。

而自己的勢力,還遠遠不能跟他們對抗。

文官的勢力,遍布世家大族,遍布朝廷上下。

縱然對上皇上,都能碰一碰,隻是皇上還算強勢,他們乖乖蟄伏而已。

蟄伏不代表沒有對抗的能力。

頭疼。

前有狼後虎。

唯一的好處是,他在灌江府的時候,那些人也不能拿出實質性的攻擊。

頂多寫文章罵罵他。

但這也夠他喝一壺的了。

這罵名一旦扣上,可就不好摘了。

現代人都知道,造謠一張嘴,澄清跑斷腿。

升遷之路上,官聲也是十分重要的一項。

更彆說,他身上還有個極大的汙點。

買官。

升得越高,這汙點就越大。

而他動土地,又觸碰到走科舉之路的縉紳之家,這用來攻擊的借口簡直撞到手上。

這個先天的大坑。

是任憑他再善辯也無法解決的。

除非紀煬立刻投靠文官一派,那他估計以後什麼也不做,都會流芳百世,等到後世的學者扒出來,原來名聲都是吹出來的。

至於林家?

當初就說過林家的經曆。

這家四代三進士,曾祖父是探花,祖父是狀元,也就是林大學士,父親也就是五姑娘他爹,也是進士。

不過現在算起來,應該是四代四進士。

林家大公子也已經考中。

如此厲害的林家,其實在一些門戶眼中,還是“新貴”。

畢竟是從林大學士,他家才正式走入權利核心,連百年都不到,跟他們那些真正的世家相比?

許多世家,彆說前朝了,前前朝都在!

他們是真正的“貴族”!

韓家這種藏書幾百年的,都比不得一些真正的豪門。

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勢族,這句用於九品中正製的話,承平國現在也是可用的。

不過林家到底深耕多年,自然能幫他挽回不少頹勢。

但隻靠著林家,到底不是紀煬的做派。

事情還是放在自己手裡更為安心。

他也不能任由彆人保護。

寫文章,口誅筆伐。

說到底,不就是話語權。

有什麼會比“媒體”更能掌握話語權?

跟灌江府學政書信幾乎同時發往汴京的信裡,紀煬拜托他在汴京的好友們做一件事。

那就是。

辦報紙。

當然不能用他們的名義來辦。

而這報紙出版頭一版的內容。

紀煬都已經想好了。

他要讓好友們,主動去征集罵他的文章。

罵得越狠,越要刊登上去。

他要讓所有為自己筆鋒犀利的文人們全都沾沾自喜,全都在他的報刊下做事。

紀煬吃飯間已經寫完這封信,笑眯眯跟身邊人說話。

誰都不知道,他行動間,又做了件以後會驚天動地的大事。

等這些罵他的人知道,他們所有的“文采飛揚”都會成為這份報紙的好賣的原因,再知道紀煬利用他們的“文章”,來讓這份報紙暢銷補貼皇上跟百姓時。

那一定很有意思。

垃圾放對了地方,就能變廢為寶。

紀煬覺得,自己可真是個大善人。

不忍心讓他們的“佳作”成為滄海遺珠,一定要珍藏,要刊登,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他們罵人的目的。

是的。

每篇文章,他還會找人解析。

找人回罵。

不服?

不服你再寫啊。

他等著呢。

等報刊成了雙方筆戰的載體。

這些人就會知道,什麼叫拉偏架!什麼叫話語權!

讓他們也嘗嘗自食惡果的滋味。

這麼好玩的事,自然要交給看似很悶,其實“餿主意”挺多的晁盛輝。

之前紀煬回汴京的時候,參加林家宴會。

他那庶弟就被晁盛輝騙到紀煬麵前,然後轉著圈地丟人。

可惜了。

汴京那麼熱鬨,他也隻能攪攪渾水。

幸好,他也不是個特彆喜歡湊熱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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