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第 138 章(2 / 2)

小知縣 桃花白茶 24991 字 10個月前

人家二甲進士,在這根本不算稀奇!

他們這邊剛收拾好,其他人自然前來拜會。

除了林大學士之外,另外四個學士都來了。

文學士心裡感慨,金學士自然也是。

另外兩個更不用說。

如此年輕的學士,實在太罕見了。

紀煬笑著拱手:“該是我去拜會的。”

“客氣什麼以後都在翰林院任職,彼此肯定要照顧。”王學士笑著道。

王學士跟劉學士兩人比較特殊,他們兩個在翰林院也是智囊團,但屬於書畫類型。

雖然沒有實權,地位卻尊崇,是兩位書畫大家。

先皇在的時候,閒下來便喊他們兩個一起鑽研畫畫,很得聖心。

徐九祥的書畫啟蒙老師也是他們兩個,現在打趣的時候還喊句夫子,兩人自然更受尊敬。

他們兩個也知道朝中局勢變化莫測。

但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書畫不好?還是美酒不好?

甚多閒事!

對於紀煬這個年輕人,他們其實很是喜歡,兩人最愛的灌江羊,就是出自紀煬的手,能不喜歡嗎。

文學士跟金學士也笑,不過他倆顯然要疏離些。

還是那句話,朝中官員關係可以好,但不能太好。

這兩位有實權的,實在不能跟紀煬同樣有實權的關係太近。

五人說笑,一起去拜會林大學士,平時沒這個流程,今日紀煬剛來,還是去看看。

林大學士年紀上來,畏冷得厲害,懷裡還抱著手爐,見紀煬過來,下意識笑笑:“知你要來,沒想到這樣快。”

其他人發覺這句話的深意。

既有說紀煬來見他的事,也有說到翰林院任職的事。

這位林大學士如今年老,身體隨著先皇去世,也多疲倦,但他如今的位置沒人能撼動。

在場的人更是知道,若有天林大學士不在,朝中必然多起紛爭。

大學士這個位置,想要的人可不少。

至少文學士,金學士,甚至紀煬,都有競爭的可能。

可以說,林大學士在一天,翰林院便安穩一天。

縱然是文學士,也希望林大學士保重好身體,畢竟現在對他來說,局勢可不利。

林大學士稍稍見見,便讓他們辦公去了。

如今不是重要的事,林大學士多會休息,林婉芸把脈也說要多保養身體,不能勞累。

見過一圈人之後,紀煬算是在自己院中坐定,皇上還特意把這個院子匾額換成五鬥院。

這算不算第五個五鬥院了?

扶江縣的,太新縣的,灌江府的,汴京府衙的。

如今到了翰林院。

這裡每個院都是單獨的辦公場所,有時候會到中間正堂討論,沒事要緊事時,都在自己院子裡公務。

像劉學士,王學士,則是在那邊畫畫。

跟著他們的翰林大夫或者見習進士,也多是習字畫畫,既清閒又體麵,還不用辦公。

對他們無欲無求的人來說,簡直不要太好。

文學士,金學士帶著的人,肯定都是有抱負的。

黨派也涇渭分明。

到紀煬這。

人家都是二三十人帶著。

他這隻有自己,小廝平安,兩個小吏,再有撥過來幾個雜役。

翰林大夫跟見習進士是一個也沒有。

昌盛四十二年的進士基本已經有了去處。

今年泰安二年,還是等等新一批的進士們考中吧。

到時候肯定會讓紀煬先選。

科考這事文學士跟金學士負責,紀煬隻等挑人便好。

看著空蕩蕩的院子,紀煬乾脆道:“去工部看看?”

他年前還在給皇上畫餅,說火炮多好多好,肯定要去再了解下進度。

六部基本都在一起,但工部的院子最偏,也最大,甚至在城郊後山還有一塊地方。

紀煬到的時候,正好碰到當初在古博城修城牆的工部侍郎談遠新,水泥的成功就有他的功勞。

但水泥的建造成本又不低,他們現在還在研究怎麼降低成本,讓更多地方都用上。

不過汴京城幾條主乾道的修繕,已經有水泥的功勞了。

當然不是水泥全鋪,而是填補磚石裡麵的縫隙,算是物儘其用。

談遠新見他就笑:“來看火炮嗎?他們正好要去後山實驗。”

負責設計火炮的官員們基本都泡在後山。

誰讓這東西威力大,必須要找人少又清靜的地方。

“那巧了,我跟著他們去瞧瞧。”

彆看他身上還有戶部的職位,但像工部這邊也是輕車熟路。

被招過來的韓鬆康看到紀煬,立刻招手:“你來看看,如果這個炮管這麼設計,會不會更好。”

紀煬哪懂這個,他能畫出簡易圖,已經用儘畢生所學。

他們那年代,自己也接觸不到這個啊。

不過基本的理論還是知道點,可以看看?

紀煬看著上麵複雜的計算公式,下意識後退,數學這東西,果然什麼時候都很可怕。

撿起自己上輩子所學,又在韓鬆康指點下,紀煬也算明白,跟著算了半天才發現,身後聚了不少官員。

他們看向紀煬的眼神像是看怪物一樣。

還有什麼東西是紀煬不會的嗎?

他便到工部,也能當大官啊。

紀煬收手,輕咳道:“不是去後山嗎?走吧?”

說到這,眾人興奮起來。

“我們新研製的火藥,絕對厲害。”

“上次射程已經到十五米遠,這次能有十七八米!”

“主要是精準度也不錯,快去看看。”

“拿談遠新他們新做出來的水泥牆試試吧?看看能不能炸爛。”

談遠新:我還沒走呢!

你們都在說什麼了?

上次廢棄不用的水泥牆就算了,這次怎麼還要炸剛建好的?

他們還在試驗當中!

熱熱鬨鬨的工部兩個項目部都去了後山,一個試驗火炮,一個保護水泥牆。

等到後山的時候,還有一些工部臣子就在這駐紮,他們小心翼翼護著手邊的火炮,護得跟寶貝一樣。

如今的火炮已經很有些模樣。

畢竟運作原理不算很難。

主要火藥的威力還需要增加,在紀煬的提議裡加入石子之後,果然殺傷力更強了。

更精細的火藥配比還在研究,算是稍有成效,現在要緊的,就是射程跟精準度。

指哪打哪,還要打得遠。

隻有打的遠了,才能無限度的提高火炮的威力。

否則射程二十米,爆炸範圍十米,豈不是自己人都要後退點,省得被傷到。

這次根據韓鬆康的改進,所有人屏氣凝神,點燃火炮。

等到炮彈從炮管裡射出去,眾人下意識往遠了看!

好像,好像超過二十米了?

甚至超過四十米!

這樣的距離,既減少傷到自己人的風險,還能進一步提高炮彈威力!

巨大的轟鳴振奮在場所有人的心。

有了這東西,他們絕對可以抵禦外敵!

就算西邊同樣擁有火炮的人來了,他們也不怕!

韓鬆康他們趕緊去算距離,又讓人快點給炮管降溫,害怕下次發射有炸膛的風險。

最終距離算出,一共五十七米!

足足提高三倍還多!

這個射程已經很好了!

紀煬也暗暗高興,大規模的殺傷性武器確實殘忍,但自己國家沒有的話會更殘忍。

有這個距離,這個威力,足夠應付即將到汴京的各地指揮使了。

試想那個武將看了不眼熱。

在汴京的武將們,可是時不時都過來查看進度,恨不得自己也上手裝一次炮彈。

他們嘴裡還在念叨:“當年要是有這個東西,打哪哪哪的敵軍絕對沒有問題。”

特彆是在北麵屯青崖以及東南邊房樺府吃過虧的將士,就差抓住紀煬的手問什麼時候去複仇了。

當年房樺府那邊,甚至是去世的武侯唯一吃過虧的地方。

武侯沒去過屯青崖,也是一大遺憾。

紀煬讓他們稍安毋躁,等皇上坐穩皇位,見過各地指揮使,再重新清點軍隊兵士,重整軍紀,重修邊防之後,再說其他的。

其實說了這麼多條件,還是講明一點,中原王朝從來都不是“侵略性”的。

隻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他隻想用武器保護國家百姓。

但若真有不長眼的,紀煬自然不介意讓他們嘗嘗火炮的威力。

所以紀煬瞧著火炮射程原來越遠,又提供了幾個思路。

一個是□□械。

然後是手榴彈跟地雷。

這些東西一旦研製成功,小股作戰跟輕裝作戰非常有用,對比沉重的火炮,這些東西在實戰中會發揮大用。

地雷若埋好,周圍邊界少有人敢入侵。

工部一邊驚歎紀煬的想法,又覺得這個男人實在可怕。

他到底長了什麼樣腦子,能想出這麼多方法?

一想到這些東西是為了承平國。

所有人的驚歎變成自豪。

他們有預感,接下來的五年,十年,承平國的發展絕對會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一個從未有過的偉大國家,或許會在他們手中誕生。

當然,紀煬走的時候還沒忘記,讓工部抓緊研究農具,一定要便於百姓使用,越省力越好,開動開動腦筋,想想怎麼偷懶!

工部也是感慨。

自從紀煬重視工部之後,他們在朝中的話語權也越來越重。

誰讓他們能拿出來好東西。

特彆是兵部,因為火炮跟水泥的緣故,恨不得把他們捧在手心裡。

所以紀煬被皇上召回宮的時候,他們全都眼巴巴看著,希望紀煬下次待久一點,說不定還能拿出好東西?

抖抖紀煬,掉落更多寶物?

皇上召紀煬入宮,目的也是為了火炮的事。

他去的時候,金家的金炳郡也在。

聽紀煬說過最新成果之後,皇上同樣按捺不住激動,可他也知道,現在還不是看的時候。

隻有等火炮射程穩定了,他才能過去,否則若不成,很打擊工部的信心。

皇上道:“各地指揮使陸續就要進京,特彆是汴京附近的幾個州,指揮使已經遞了書信,他們三五日便能到,到時候這火炮可能成?”

紀煬拱手:“不出意外,肯定可以。”

皇上握了握拳,笑道:“紀愛卿每次過來,總有好消息。”

金炳郡也覺得高興。

這種對國防有利的東西,誰會不支持。

三人相談甚歡,接下來的日子,便是接見一個又一個指揮使。

金炳郡自然也跟著,原本金家以為紀煬會對此有意見,沒想到他跟之前一樣,根本不在意這些事。

紀煬有讓步,金家自然也有讓步。

這看起來竟然無比和諧。

朝中所有人都在為承平國的明天奮鬥。

因為大家都隱隱覺得,他們創造的,將會一個與眾不同,前所未有的國度。

這些指揮使們過來,自然不是齊聚汴京,有著前後順序,見過皇上之後該回就回了。

像中原地帶,關東關西的州府,其實這些指揮使要麼是皇家近臣,要麼家人都在汴京,基本沒什麼問題,根據應有的調度,時常還換換位置。

畢竟他們也算汴京近衛,若汴京有事,除了駐紮附近的百萬禁軍會過來之外,他們也能在七日之內調動。

比較麻煩的,還是邊域的幾個地方。

之前提到過,西邊的灌江府,涼西州。

東邊東南邊的房樺府,西南邊的益寧府,北麵的屯青崖。

還有幾個小州不用再提,他們的安全多是依附這些地方。

所以這幾個地方的指揮使尤為重要。

可裡麵也有不同。

比如灌江府涼西州,算是紀煬起勢之地,涼西州的指揮使極敬佩先皇,所以讓他守著西北重地。

先皇去世,涼西州指揮使一連寫了好幾封奏章,其哀痛之意溢於言表,想來他對新皇徐九祥不會太過苛責,隻是審視為多。

紀煬跟他接觸過,是個高大威猛的武將,卻又有著大將的心思細膩,想著應該不會有事。

灌江府自不用說,守城二十七年的吳金川吳指揮使吳將軍。

他的忠誠跟紀煬的關係,都讓他會護衛皇上。

剩下的東南邊的房樺府,西南邊的益寧府,北麵的屯青崖,則不好說。

紀煬隻知道益寧府的指揮使是他祖父的部下,當初他讓灌江府太新縣滾走的地方,便是益寧府,那地方的雖說瘴氣蚊蟲蛇蟻多,但物資豐富,做出來的藥物一直是療傷神器。

接著的房樺府,屯青崖。

一個靠海,一個風霜寒苦茫茫戈壁。

都不是太平地方。

能在這兩個地方做指揮使,必然不是善茬。

紀煬跟徐九祥最擔心的,還是這兩處。

徐九祥今年不過十七,讓他跟那些就久經沙場的將軍們比,氣勢自然更弱。

所以這會隻好惡補各處的知識。

更要深入了解內裡情況。

這幾個地方距離汴京最遠,他們準備的時間尚且充足。

不過等到三月初之時,紀煬剛接到涼西州指揮使,灌江府吳將軍。

便看到房樺府,屯青崖,甚至益寧府,三處指揮使送來的文書。

他們竟然在三月中旬時前後腳到。

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一個個見還好,他們一起來?

這不是給皇上施壓嗎。

新皇登基一年零三個月,朝中政務剛穩。

大部分指揮使也安撫住了。

偏偏這三位是個難題。

紀煬一皺眉,許久不見的吳將軍,涼西州指揮使便開口道:“你這是怎麼了?難道我們來,你不高興?”

他們三個可是並肩作戰的關係。

身邊的將士們也是紀煬認識熟悉的。

他們來,紀煬怎麼會不高興,歡迎還來不及。

紀煬看看他們倆,開口道:“你們原定是三月中旬走,現在可能要推遲了。”

這兩人麵麵相覷。

不過以他們對麵前人的了解,異口同聲道:“聽你的。”

如果連紀煬都信不過,那他們還信誰?

自己還沒說原因,他們兩個便滿口答應。

這讓紀煬如何不感動。

“那正好,等我奏請皇上,帶你們去看個好東西。”

這兩人立刻興奮。

火炮!

彆看他們離得遠!

但他們怎麼會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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