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全大概也知道她現在是吃不下什麼的,畢竟他是過來人了,也經曆過這麼一遭,所以即便擔心,也沒勸她少食些。
且餓著吧,餓狠了,哪還管什麼惡心不惡心的,當著腐屍的麵,也能照吃不誤。
給申全做完晚食,桑喬就馬不停蹄的開始炒製香料鹵製豬下水。
隨著香料的下鍋,一股刺鼻的辛香開始縈繞在申全這住了幾十年的破房子裡,隨後慢慢往更遠處飄去。
“嘿,什麼味兒這麼香?”
有人受不住這香味跑到院子裡細聞,待發現香味是從申全家飄出來時,更是驚的瞪大了眼。
“今兒個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不成?申老頭家今天竟然這麼香?”
越來越多的人走出家門,聚在巷子裡閒聊。
“應該是他那天在街上撿回來那個丫頭在做什麼吃食吧,這幾天每天飯時他家都有香味飄出來,隻是沒今日這麼濃罷了。”這是住得極近的。
“他什麼時候撿了個丫頭回來了?”這是住的稍遠的。
大夥兒倒是沒對申老頭能在大街上撿回個丫頭感到吃驚,這年歲,街上彆說撿丫頭了,撿屍體都能撿著。
“有半拉月了吧,初撿回來時我瞧見了,一動不動的,我還以為那丫頭活不下來了,沒成想倒是命大。”
“申老頭有這麼善良?竟也行了一回善。”
“聽聽你們這話說的,申老頭乾的活計是晦氣了些,嘴也臭了些,但他人卻是不錯的,平時可沒少相幫鄰裡。”有那看不過去的大嬸仗義執言。
被這大嬸嗆了嘴的人麵上有些過不去,嘴硬道:“誰要他幫,被他幫了,指不定沾上什麼晦氣呢。”
這話可就犯了眾怒了,大家夥平日裡是躲著申老頭走,但那是因為申老頭嘴臭,一言不合就要罵人,罵的還難聽,可不是因為他多晦氣。
嫌棄人家晦氣,那都是吃飽了沒事的人乾的,吃都吃不飽了,誰有那閒心去嫌誰晦氣。
且這些年他們都是或多或少受過申老頭的恩惠的,也沒見誰家倒黴了。
“你嫌晦氣,那你倒是把前年你兒子濫賭時找申老頭借的銀錢還上啊!”
提及銀錢,那嘴碎的人立即不吭聲了。還什麼錢,他家可沒錢!
再說了,申老頭也沒找他家還錢。
“申老頭撿個女娃娃回去也好,以後也不至於連個給他養老的人都沒有。”
“女娃娃還能養老?怕不是要把申老頭的棺材本都帶到婆家去。”
“這你們就有所不知了,那丫頭怕是嫁不出去的,不說有申老頭這麼當仵作的爺爺,單是她自己臉上那道疤,她就不好婚嫁。”
眾人這才知曉,原來申老頭撿回去的丫頭還是個破了相的。
“唉,都是苦命人。”不知是誰感歎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