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讓你看,你就能看。”贏紹的下顎揚了揚,給她長了膽,修長的手指竄梭在她肩頭的發絲中,絲絲縷縷一股清涼感,消除了他不少疲倦。
星煙才從他懷裡起身,手指頭碰到聖旨的邊緣,微微顫了顫,明晃晃地顏色,直灼人眼睛。
這般神聖又尊貴的東西,她從未碰過。
上回宣她進宮的那道聖旨,也是她看著太監讀的,後來被父親收了起來。
星煙心頭緊張,她不知道皇上要給她看什麼。
若是朝堂上的事,她無權插手,看了她也看不懂,皇上這麼精明,也斷然不會那給她看。
周貴妃被降位了?
星煙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這個。
昨兒無論是不是周貴妃的原因,周貴妃都得背了這口鍋,雖然星煙知道,昨兒的罪魁禍首是自個兒。
但這是她與贏紹,魏敦之間不可說破的秘密。
她隻能揣著明白裝糊塗,看著皇上找人來當她的替死鬼。
星煙心頭有愧,倘若昨日皇上與魏敦在福壽宮動起了手,那她就當真成了名副其實地禍國妖妃。
不過就是因為一個荷包,若是傳出來,怕是要讓世人看了笑話。
“皇上,臣妾心裡沒有魏將軍。”星煙回身又重新鑽進了贏紹懷裡,懶懶地一句,聲音小,卻能聽出來是真心。
“那荷包,是臣妾準備繡給哥哥的。”
星煙試著去解釋過去,皇上雖將荷包還給了她,不想追究,但她也得知足。
她是皇上的寵妃,本就不該和旁人牽扯不清。
更何況那人是魏敦,他自來與魏敦不對付。
“皇上想要,臣妾明日再給皇上重新繡一個。”一個荷包,不過就是費些日子費些針線,他想要什麼樣的,她都繡給他。
隻要以後他不再吃醋,不再生氣就成。
她害怕他生氣,他是帝王,一怒牽動的就是大夥兒的性命。
她最珍貴自己的命,除此之外,他要怎麼樣,她都可以。
贏紹的手微僵,漆黑如幽潭的眸子裡,起了波紋,低頭去吻了她一頭青絲,暗暗清香入鼻,很容易讓人亂了心智。
贏紹長臂圈住了她,摟緊了她,低沉地一笑,“愛妃這雙眼睛倒好使。”
他一扔她就撿到了。
星煙躲在他懷裡,再也不出聲。
半晌才聽贏紹說道,“夔龍與蘭草不配。”贏紹說的是上回她托庚媛青送來的那個荷包。
星煙臉色辣紅,當初她是懷了小心思。
本想繡一株蘭草,擔心庚媛青不著道,隻繡一條夔龍,又怕皇上認不出來那是她繡的。
結果就成了一麵夔龍,一麵蘭草。
果然被嫌棄了。
“皇上喜歡什麼,臣妾就給皇上繡什麼。”星煙儘撿了他喜歡聽的說。
贏紹低沉地笑了一聲,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肩頭,修長的指尖夾了那道聖旨,塞到了她懷裡。
“先看這個。”
星煙這回不敢退卻了,白嫩的手指頭,捏著聖旨的邊緣,小心翼翼地展開,入眼便是密密麻麻地字跡,看的她頭痛。
星煙認識的字不多,早年贏紹教過她一段日子,可也僅僅是認識一些簡單的字,若是遇到一些用詞華藻的字,她便不認識。
一通看完,就隻認識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和貴妃兩字。
星煙心口一緊,心緒又亂了。
可她又不敢肯定就是自己想的那樣,畢竟那中間她漏了太多的字。
星煙不敢確定,隻能暫且壓製住內心的翻騰,仰起小臉,向贏紹求救。
“臣妾看不懂。”
贏紹看了她一眼,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當年朕讓你識字,你儘神遊,如今就這幾個字,你都認不全,你真有出息。”
贏紹從她手裡奪了聖旨。
不怪星煙認識的字少。
實則那聖旨用詞華藻,就算當初將他教給她的字都認全了,也還是不認識。
賢良淑德,蕙質蘭心,光是這幾個字星煙就不認識。
“朕封你為貴妃,喜歡嗎?”
贏紹本想讓她當著自己的麵讀一遍,沒能如願,便失了興致,直接告訴了她結果。
星煙當然喜歡,先是淑儀,再是淑妃,如今成了貴妃,證明她的努力沒有白費,周家和魏家靠的是家族本事,而她,靠的隻是她自個兒。
是她膽戰心驚,遊走在生死邊緣,一步步地爭取來的。
心口壓製住的喜悅,衝出了麵兒上,星煙抱著皇上的脖子,在他唇上輕輕一啄。
“謝謝皇上。”
笑容將嘴角的梨渦完全綻放,殷紅的唇瓣底下隱隱露出了白皙的貝齒,那眼裡的歡喜,似是得了糖的孩童般,笑的純粹,極有感染力。
贏紹的嘴角也跟著牽動,眉目間的陰霾散開,深邃莫測的眸子裡出現過瞬間的明朗。
但星煙的笑,太過於純粹了,贏紹又覺得少了些什麼。
少了心。
她沒長心。
贏紹又將臉壓在她頭上問,“怎麼感謝朕?”
星煙被他壓彎了脖子,縮進他懷裡,嬌聲嬌氣地說道,“皇上想要什麼?”
贏紹湊在她耳邊,聲音沙啞,意有所指,“自己動。”
星煙繃直了身子,耳根子再次紅了個透,外頭一陣匆忙地腳步聲傳來,星煙蹭在贏紹的懷裡羞的抬不起臉。
肖安帶著周大人走了進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