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如今在宮中呆了幾月,倘若出宮見到了友人,她同你講街邊的劉老婆子突然不賣麻花了,改行賣起了豆腐,娘娘即便是符合了她的話,也無法理解她心裡的情緒變化,因娘娘不會再對一捧麻花感興趣,也不會為了一碗豆腐感興趣。”
薛先生說的更確切了一些。
“就拿庚侯府來說,娘娘進宮之前聽到庚侯爺說官場之事,必定心生敬仰,覺得庚侯爺口中的人物,都是那麼的遙不可及,如今娘娘再回頭去看,庚侯爺當時同你說起的那些人,在你眼裡根本就不算什麼,他們如今都在你的腳底下,你會覺得他們之間的爭鬥,就如同小孩子過家家。”
“娘娘瞧不上。”
“娘娘在成長。”薛先生繼續說,“但遠遠還不夠。”
“娘娘同皇上有一個相濡以沫的過去,如今久彆重逢,皇上離不開娘娘,想要娘娘的繼續陪伴,但七年以來,皇上和娘娘的路,截然不同,皇上成了殺戮果斷的帝王,所付出的東西,是娘娘想不到的。”
“最簡單的例子,娘娘和皇上出宮遊玩,娘娘看到的或許隻是表麵的風景,而皇上透過風景,看的是他的江山。”
“皇上問娘娘,朕的江山美不美,娘娘所回答的不應該是,等回去將這一副畫麵替他繡在荷包上送給他,而是陪著他一起將他的江山治理的更美。”
“各有所好說的好聽,可拿來通俗了講,娘娘知道是什麼嗎?”薛先生死死地盯著她。
星煙臉色很不好,動了動嘴唇,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叫雞同鴨講。”
薛先生替她回答了。
星煙心尖疼的厲害,手裡的宗譜早就滑落在了地上。
“娘娘不光要想清楚自己想要的,也得想清楚皇上需要的是什麼。”薛先生說完,將星煙手裡滑落的宗譜,重新放在了她手上。
“娘娘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好好學。”
“奴才今日冒昧了娘娘,娘娘要想殺奴才,一個月以後也不遲。”
薛先生這席話是很大膽。
戴了一層麵具,將她麵上的神色掩蓋住,但星煙卻似乎能看清她臉上的表情。
視死如歸。
——她不怕死。
“你到底是誰?”
星煙的聲音有些飄,她不僅對皇上很了解,對自己很了解,還知道她和皇上的過去。
“奴才是
皇上的人,不會害娘娘。”薛先生隻回答了她這麼一句。
星煙沒再追問她。
記憶最深刻的便是先生說的那句,“想清楚自己想要的,也要想清楚皇上所需要的。”
她想要的是一份安穩。
皇上想要的是陪伴。
星煙知道她如今理解的陪伴和之前理解的陪伴已經完全不同。
贏紹再一次夢魘的時候,星煙緊緊地抱住了他,盯著他猩紅的眼睛,再仔細地去瞧,便從裡頭看出來了一份寂寞和恐慌。
薛先生說,那七年他所付出的東西,是她難以想象的。
她確實不知,七年後她隻看到了成長之後的他,卻忽略了他從黑暗裡爬出來的過程。
她用一句“哥哥,星煙陪著你成為說一不二的君主。”醫治好了他的夢魘。
可她卻並沒有參透這句話對贏紹來說意味著什麼,在這之前,她並不知道陪伴的真正的意義是什麼。
如今要她再去用這句話止住他的夢魘,星煙突然就說不出口了。心口堵的厲害,嘴唇似被黏了一層膏,遲遲張不開。
星煙叫了他一聲“哥哥。”聲音顫抖。
星煙看著他,青筋可怖的臉,猩紅的眼睛,看久了一點都不覺得可怕,星煙伸出手,指腹撫上了他緊皺的眉頭,又俯下身,在他的眼睫上印下一吻,將頭邁進了他的胸前。
顫顫地說,“煙兒會陪著哥哥,一直陪著哥哥。”
星煙知道這話意味著什麼。
她給他,他想要的陪伴。
能不能成功她不知道,但她願意去試。
星煙沒有去怪罪薛先生,反而感謝了她,星煙說,“先生的大恩大德,星煙銘記在心。”
星煙發奮圖強了。
以前看書她是被逼的,
如今是自願。
效果完全不一樣。
半月後,她當著贏紹的麵誦下了整本皇家宗譜。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