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敗了。
從聽到門外那聲響動,魏貴妃便知道失敗了。
從床上爬起來,分明是做好了打算要死,卻也忍不住雙腳打顫。
“娘娘走能嗎?不能走,奴才們抬你一程。”婆子的態度,已經全然不將她當貴妃看。
宮中老嬤嬤的那些手段,讓人脊背生涼,魏貴妃自然也聽過,不過還是第一次體驗。
婆子說完,也沒等魏貴妃回答,拖著兩條胳膊,不管她跟不跟得上,到了人群堆裡,直接往地上一扔,鞋尖的那一塊早已被磨破。
受罪的不隻是魏貴妃,今日到場跪在地上的人均是一樣,都受了罪。
今兒逸清殿的人,誰也彆想討到好。
先是周二公子,皇上的那一腳將所有人的恐懼提到了嗓門眼上,但讓魏貴妃開始真正害怕的,是皇上一個一個將她今日設計進這場陰謀裡的人揪出來的時候。
太監的一聲淒慘的慘叫聲之後,魏貴妃的臉色才徹底的白了。
魏貴妃看著跟前那雙黑色筒靴,金絲線條上,沾了星星點點地幾滴血跡,尤其地刺眼,即便是她想鎮定,到了這生死邊緣,也已經無法控製自己內心的恐慌。
贏紹卻沒將她怎麼樣,那雙靴子穩穩地站在她的身前,俯下身子指著那位太監,問她,“貴妃認識他嗎?”
魏貴妃身子抖的厲害,搖了搖頭。
贏紹沒惱,回頭又問那位太監,“你認識她嗎?”
太監也搖頭。
贏紹笑了,挺好。
“她是朕的貴妃。”贏紹回頭似是很平靜地給他在解釋,“但是她不受寵,朕不喜歡她。”贏紹話鋒一轉,說的很隨意,“朕今日心情不好,想找個人來出氣,既然朕不喜歡她,那就她了。”
“你慢慢想,想好了告訴朕。”贏紹回頭看了一眼那太監,退回了腳步,站在他與魏貴妃之間,等著肖安的人來。
剛才抬出去了一個太監,結果如何,所有人都聽到了。
肖安領著人過來,魏貴妃終究也逃不過腿軟的下場,昔日的高貴在生死麵前,全然無存,軟塌塌地被人架著胳膊往外拖。
那太監本不想去看,卻不敢不抬起頭,看到贏紹往前走,看著他的腳步停在了魏貴妃的麵前,他穩如泰山的神色終於崩塌。
他什麼都可以認。
太監跪了下來。
“奴才認識貴妃娘娘。”
贏紹看著他,肖安的人也很配合,又將魏貴妃拖了回來。
“什麼時候認識的?”贏紹問他。
“三年前。”太監說。
魏貴妃卻突然瘋了,“你住嘴!你讓本宮死了也好。”
太監低著頭,死咬住了牙。
“在哪裡認識的?”贏紹繼續問。
魏貴妃想去扯那位太監,被肖安按住了,太監沉默了一瞬,閉上了眼睛說道,“何家的大門前。”
魏敦都已經不管她了,她又何必呢。
能多活一會兒,他便想她多活一會兒。
他是在三年前認識的魏貴妃,那時候她還不叫魏貴妃,她叫何晚清。
她身邊的丫鬟叫她“小姐。”
他被人追殺,一路敲了十幾戶的門,唯獨何家的門開了,開門的是何晚清。
沒有她,他這條命早就沒了。
她進宮他也跟著進宮,報恩也好,懷著某種特殊而見不得人的感情也好,他心甘情願地為她賣命。
當初害虞家姑娘落水的人,不是庚瑗青,也不是周貴妃,是他。
為了她他什麼都可以做,今日也一樣,就算是陪了自個兒的性命,他也會為她爭取一條活路。
她不是討厭自己姓魏嗎,那就姓回何。
“何家小姐?”贏紹走到魏貴妃跟前,看著她蒼白的臉,說了她最害怕的那幾個字,“魏將軍原來糊弄了朕,欺君之罪,該誅,當伐。”
魏貴妃攤在了地上。
“此事與娘娘無關,奴才是魏家人,替魏家辦事。”
贏紹來了興趣,“你的意思是朕的愛妃惹到了魏將軍?”
‘太監’壯著膽子抬起了頭,對上贏紹的目光,說道,“得不到的,寧願毀了。”
這是一套很沒有水準的栽贓。
‘太監’知道,贏紹也知道。
‘太監’賭的是贏紹想要的,隻求他能放何小姐一條生路。
以欺君之罪,謀殺皇宮貴妃為由,討伐魏敦,是贏紹想要的,‘太監’給了他。
但‘太監’隻猜到了其一,沒有猜到其二。
星煙是他的底線。
他從不以她為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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