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艦很快降落在軍事基地停機坪, 諾曼抱著小人魚走下戰艦,乘坐懸浮車回到皇宮。
走進人魚室,諾曼彎腰, 準備將小人魚放到水池, 衣袖被拉了拉。
安謹仰著小腦袋看他, 搖了搖頭:“我想先清理一下。”
他身上都是海水味, 又被海獸追著跑, 身上有點臟。
諾曼直起身, 穩穩抱著小人魚,走到衛生間, 小心的放下小人魚。
“需要我幫你打開淋浴嗎?”諾曼問。
安謹搖頭, 他坐在地上, 諾曼身材高大, 幾乎將他完全罩住了。
諾曼拿開披在小人魚身上的軍裝:“我幫你拿換洗的衣服。”
見他轉身要走, 安謹連忙伸手,因為他坐著,隻能拉到諾曼的褲腿, 見諾曼停住,他收回手。
他仰著腦袋,看著諾曼問:“我現在, 是以你醫生的身份住在皇宮,對不對?”
諾曼頷首:“對。”
當然,他更希望有另外一種身份。
不過想到小人魚十分害羞, 他沒有說出後一句。
安謹藍色的眼睛微微發亮:“那我是不是有進出皇宮的自由?”
他頓了頓,說得更清楚:“我可以單獨出門,去我想去的地方嗎?”
諾曼麵色漸漸嚴肅,看著小人魚期待的眼神, 緩緩說:“抱歉,暫時還不行,按理說,你有獨立身份,是完全自由的。”
他語氣微沉:“但我不放心,你是純色人魚,太過特彆也太過珍貴,如果單獨上街,會很危險。”
安謹並不失望,實際上,他預料到會是這種結果,所以之前才想著定製膠囊麵具。
當然,有膠囊麵具諾曼恐怕也不放心他單獨出門。
畢竟他如果以人魚的身份,想出門隻有借用輪椅或者代步車,輪椅太引人注意,代步車需要雙手一直握緊把手,鬆手就可能摔倒,不安全。
他低頭看著了眼穿著藍色魚尾裙的尾巴,然後抬頭看著諾曼,認真問:“如果我能讓彆人認不出來我是純色人魚,是不是就可以出入自由了?”
他不一定會出門,但是有出入自由和沒有,意義是不一樣的。
小時候他也未必總是想出門玩,可父母不允許,反而讓他對外麵很向往。
他不想總是被迫待在一個位置。
他要身份證,也不是隻想要一個虛名。
諾曼:“還得確保安全。”
安謹點點頭,表示理解。
他看著諾曼棕色深邃的眼睛,嘴巴微張又閉上,想了想,小聲問:“你還記得我進全息世界的樣子嗎?”
諾曼當然不會忘,小人魚一說,他腦中就浮現了一張驚豔的臉。
他頷首:“記得。”
安謹手指攥緊,和諾曼對視著:“如果……我現實也像全息那樣,你會害怕嗎?”
他擔心直接說,或者直接變腿,會嚇到諾曼,所以儘力委婉一些。
諾曼微怔,沉默地看著小人魚的認真又忐忑的模樣。
他心裡不由得有了一個猜想,眼裡浮現訝異的情緒。
他覺得他的想法是異想天開,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似乎不管什麼事,隻要和小人魚有關,都可能發生。
小人魚本身就是個奇跡。
這麼一想,他呼吸微滯,語氣緩而沉,顯得格外認真和堅定:“不怕。”
安謹和他對視兩秒,眼睛彎了彎。
果然,他選擇相信諾曼是對的!
他嘴角彎了彎,禮貌又小聲的提要求:“你可以閉一下眼睛嗎?”
諾曼手掌握拳,心臟砰砰砰狂跳起來,他飛快掃了眼小人魚攤在地上的魚尾,罕見的緊張起來。
“我先幫你拿換洗的衣服可以嗎?”他說。
安謹眨了眨眼睛:“你,你是不是害怕了?”
諾曼嚴肅說:“當然不是,”他頓了下,誠實說出他的想法,“我緊張。”
他說著,閉上了眼睛,下一秒後,又轉身,背對著小人魚。
安謹原本很緊張,見諾曼的反應,忽然就不緊張了,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他運轉精神力,尾巴迅速變成雙腿,臉上的鱗片也消失,變成了人的形象。
魚尾裙很貼身,緊貼著雙腳,人的皮膚和鱗片不一樣,挨著打濕的布料,感覺被束縛住了,他感覺不太舒服,動了動腳。
他說:“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諾曼轉身,身形微頓,眼裡映著精致的少年,目光驚豔。
藍色的桃花眼清澈乾淨,殷紅的嘴唇顯得豔麗,而皮膚是冷白色,帶著強烈的反差,眼尾扇形的鱗片更顯魅惑。
諾曼視線落在小人魚的雙腿時,心跳不受控製的瘋狂跳動起來。
魚尾裙非常貼身,少年修長筆直的腿的輪廓明顯,光著的雙腳,從魚尾裙底端露了出來。
腳背皮膚非常白,幾乎和大理石地麵一個顏色,十個指甲頭圓潤可愛,邊緣隱隱透著粉紅色,看起又柔又嫩。
不知是因為害羞,還是因為地上涼,少年的腳趾微微往上翹,顯得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