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見人心默默地放下了湯碗,小心翼翼的湊到了自家師哥身邊:“那個,我能幫什麼忙?”
鎳鈷:“扶著他另找個地方,不要耽誤人家做生意。”
久見人心乖巧上前,扛起了達勒。
而鎳鈷則是去和食為天打了個招呼。
食為天也沒多問,直接帶著他們到了店鋪後麵的隔間裡,還搬了把椅子過來。
將主教先生扶到椅子上坐好,鎳鈷慢條斯理的拿出繩子,在他身上纏了幾圈,係了個死扣。
食為天看了眼達勒脖子上的淤青,不由得道:“鎳鈷你的手勁兒還挺大啊。”
鎳鈷:“平常鍛煉的好。”
久見人心:“咦,師哥你怎麼鍛煉的?”
鎳鈷:“陪人挖礦。”
久見人心:……
食為天:啊,你們搞科學的人,喜好就是如此與眾不同。
等繩子綁好,久見人心就輕聲問道:“你想怎麼解決他?”
鎳鈷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達勒:“我已經拜托寸光陰去請公爵了,想來莫裡斯先生也會來,他擅長治療術,到時候達勒的傷肯定能治好,至於後麵如何,就要看公爵的意思了。”
久見人心:“就這?”
鎳鈷:“嗯,就這,你以為呢?”
久見人心默默的回想了一下自己剛剛捧著湯碗時,腦補出來的一大段不能播的紅彤彤馬賽克……
用力的搖搖頭,將念頭都趕走,這才輕聲道:“沒什麼,我覺得你做得對。”
鎳鈷神色溫和,聲音輕輕:“雖說把他打暈了,但實際上,我也是手下留情了。”
久見人心:“什麼意思呀?”
鎳鈷:“本來我最開始的打算是用藥的,不過身上隻帶了一種昏迷的藥,有副作用。”
久見人心:“失憶的那個?”
鎳鈷:“不,掉毛的那個。”
久見人心腦內迅速出現了在精靈森林裡,一群水煮蛋一樣的教廷修士,還有在神秘森林中,毛掉一地的粉色兔子……
嗯,自家師哥真是好人啊!
畢竟,打傷了,能養好。
可要是掉頭發,就不知道能不能再長回來了。
朋友情誼,從守護你的頭發開始。
而對鎳鈷來說,平心而論,他從沒想過要傷害達勒。
畢竟這可是當初去精靈王國時,他費了好多心思才騙……才請回來的魔藥大師。
這會兒主教先生已經看到了西奧多,多半猜出了聖子身份,而且對曼加斯城和教廷的關係也開始懷疑。
既然如此,想要留住達勒,再用之前的理由顯然是行不通的。
而這款遊戲並不是單機遊戲,沒有辦法讀檔重來。
這裡的NPC雖然是遊戲中的數據,可是他們有自己的情緒,有自己的性格,甚至有自己單獨的故事線。
就算套路,也得套路的合情合理。
於是,鎳鈷說道:“一切等女大公來了再說。”
久見人心:“公爵能想辦法留住他?”
鎳鈷:“我不確定,我隻是儘了最大的努力,至於劇情發展,還是要看遊戲本身的劇情發展。”
久見人心想了想,很快就點頭表示讚同。
在他們心中,女大公就是這款遊戲的核心NPC,是玩家與遊戲之間的聯絡通道。
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隻要交給公爵就好。
就像現在,如果公爵能留住達勒那就最好,但要是公爵也留不住,就證明遊戲設定裡達勒就是要走的,這是屬於達勒這個NPC的故事和劇情,強留也留不住。
可是,對羅莎而言,根本沒有什麼人物設定,也沒有預設劇情。
這裡是真實的世界,一切的發展都要通過實打實的努力獲得。
於是,她迅速的將目光從控製台上收回來,開口道:“達勒已經發現了端倪,要想辦法攔住他。”
莫裡斯聞言,眉間微皺,不過很快就舒緩開來,上前兩步,輕聲道:“主人,發生了什麼事?”
女大公是知道他和達勒之間是舊相識,便道:“達勒看到了西奧多,恐怕曼加斯城裡沒有教廷大廳的事情他也快知曉了。”
莫裡斯:“他想走?”
女大公:“看上去是的。”
莫裡斯沉默片刻,迅速的理順了邏輯關係,而後,他輕聲道:“主人,交給我吧。”
羅莎抬頭看他:“能留住嗎?”
莫裡斯:“能,我保證。”
聽到這裡,女大公原本要站起來的身子重新坐了回去,靠在扶手椅上,聲音溫和如常:“好,希望你一切順利。”
莫裡斯行了一禮,打開光幕後就退出門去。
係統這時候才閃了起來:【他會成功嗎?】
女大公的指尖緩緩從水晶球上劃過:“總要試一試。”
係統:【萬一失敗了呢?】
羅莎笑了笑,沒有開口。
直到係統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才聽到女大公聲音輕緩地說道:“莫裡斯答應我的事情,以前沒有失敗過,以後也不會。”
而莫裡斯在離開公爵城堡後,用了一個尋蹤咒語,隨後就大步流星的朝著食為天的店鋪而去。
沒有走正門,而是直接到了店鋪後麵的隔間外,輕輕地敲了敲門。
久見人心瞬間警覺:“誰?”
莫裡斯聲音淡淡:“勇士們,是我。”
對玩家而言,整個遊戲裡,他們最熟悉的NPC毫無疑問是女大公,排名第二的就是莫裡斯了。
畢竟平時交任務和接任務都要通過管家先生,自然讓人印象深刻。
於是,久見人心立刻認出了聲音,走過去開門。
在看到是莫裡斯的時候,他鬆了口氣,然後就朝著管家先生身後看去:“公爵呢,沒有來嗎?”
莫裡斯則是笑容溫和,聲音平緩:“勇士們放心,這裡交給我。”
久見人心還想問什麼,結果就被鎳鈷低聲說了句“不要阻止劇情發展”,然後就拉著帶了出去。
食為天也擔心的店鋪的生意,所以沒有多留,跟著離開。
很快,隔間裡就隻剩下莫裡斯,以及昏迷中的達勒主教。
莫裡斯的眼睛看向了達勒,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淡了下來,隨後,他輕輕地關上了門。
並在上麵用上了不下二十個鎖門咒語。
然後,他才走到了達勒麵前,仔細打量。
看了好一會兒,莫裡斯才輕聲道:“到現在才發現真相,你的警惕心,比之前差太多了。”
說完,他先用魔法將達勒身上的繩子變得更結實,而後用治療咒語把這人後頸上的淤傷治愈。
最後便是指尖藍光閃爍,一個水球緩緩漂浮到了達勒頭上。
“啵!”
不輕不重的一聲,下一秒,水球破裂,直接把達勒澆了個滿頭滿臉。
主教先生渾身打了個哆嗦,瞬間清醒。
雖然頸後的傷已經治愈,但是昏倒之前被人暗算的驚慌還殘留在他的心底。
這讓達勒剛剛醒來就開始戒備,隻不過雙眼還是透著迷茫,似乎沒能搞清楚現在的狀況。
莫裡斯則是沒有任何其他動作,平靜的站在他麵前,慢條斯理的拿出了個手帕。
純白的,邊角有著銀色的暗紋,材質極好。
而達勒終於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情後,就發覺自己被人綁住了。
這讓主教先生怒不可遏。
他看向了眼前的男人,一眼認出這就是羅莎公爵的管家。
難道,這個騙局還和公爵有關係?
於是,他開口就想要大聲喊叫,結果剛一張嘴,就被莫裡斯用團起來的手帕塞了個嚴嚴實實。
達勒瞪圓了眼睛,怒視眼前的莫裡斯,嘴裡發出了“嗚嗚”的聲音。
結果就聽莫裡斯緩緩開口道:“好久不見,達勒。”
主教先生正在憤怒之中,聞言也隻是怒瞪著莫裡斯。
不過很快,他就發覺了不對勁。
自從進了曼加斯城後,達勒也曾幾次出入公爵城堡,每次都是這位莫裡斯管家領路的。
那時候他說話的聲音,和現在明顯不一樣。
這會兒聽在耳中,莫名的熟悉……
達勒不再掙紮,嘴裡也沒了聲音,全身都動彈不得的情況下,他隻能通過眼神傳遞出自己的疑惑和思索。
換成是平常,莫裡斯可能會給他充分的時間,去回憶,去追念,甚至不介意等他想清楚以後,再一起感激好友之間的久彆重逢。
但現在時間緊任務重,許多煽情的環節還是能刪就刪。
於是,莫裡斯沒有再多說什麼。
微微抬起了眼目,而後,達勒就眼睜睜的看著這人的臉漸漸被白光覆蓋。
這是個挺詭異的畫麵。
一身正裝的男人,臉上冒著光,就像是個人形大蠟燭似的……
饒是見多識廣的達勒主教,此刻也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
等光芒散去,他終於看清楚了莫裡斯的長相。
然後,眼睛瞪得滾圓,背脊都挺直了,恨不得用身上的每一個細胞來傳達出自己的震驚。
這是莫裡斯近三年來第一次在除了羅莎以外的人麵前露出真容。
金色的短發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五官精致恍如神明造物。
而相比較於英俊的麵孔,更為顯眼的,是他不同顏色的兩隻眼睛。
左邊的,碧綠色的眼睛恍如夜空下的湖水,並沒有寶石那樣的光澤,卻深沉內斂,似乎能收斂滿天星光。
右邊的,卻是神秘莫測的深紫色。
達勒隻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瞧,總覺得但凡多看一眼,都有可能把自己的靈魂吸走似的。
不過,主教先生很快回過神來,因為他意識到,這是自己的熟人。
熟的不能再熟了。
伊利亞德,曾經的紅衣主教,被傳為教廷當中最有可能拔出神聖之刃的人,同時,也是已經被教廷宣告死亡的叛徒。
當然,達勒從不認為他是叛徒。
畢竟,伊利亞德是他見過的最為悲憫的人了。
那樣純然的信仰著光明神,沒有誰能比他更虔誠。
如果這都是叛徒,教廷中的那些蠹蟲又算什麼?
可是,達勒也不得不承認,恐怕他的好友已經在那次追捕當中失去了生命。
沒人能夠在重傷之後,還能有辦法從都城裡人間蒸發。
所以這會兒,達勒看到管家先生的真容後,第一反應就是——
這是另一個陰謀!肯定是他知道了自己和伊利亞德的關係,所以假扮成他來騙我的!
結果,就看到莫裡斯很隨意的抬了抬手。
下一秒,周圍的場景就有了變化。
不再是食為天店鋪後麵的陰暗隔間,而是兩人都無比熟悉的場景。
教廷的正殿。
穹頂高聳,蠟燭閃爍,正中間是光明神的雕像,冰冷的石頭麵目上帶著的是無限的仁慈。
莫裡斯身上穿著的也不再是管家製服,而是像從前那樣,一身華麗的紅衣主教長袍,每走一步,上麵的金色絲線都會隨之閃耀,分外迷人。
他高高的昂起頭。
下巴到鎖骨之間有一條完美的弧度。
異色的眼睛定定的看向了光明神的雕像,莫裡斯開口,聲音平緩又綿長:“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就斷定,你會成為以為偉大的魔藥大師,事實證明,我沒看錯。”
達勒不由得看他,似乎回想起了往事,眼中的懷疑在漸漸散去。
莫裡斯卻沒有去看被捆成粽子的好友,而是接著道:“曾經我也覺得,我會將生命獻給光明,終己一生,都要為了讓教廷更加偉大而努力。”
達勒發出了嗚嗚聲,似乎想要說話。
可莫裡斯依然沒看他,聲音平靜如水:“甚至,當我被斯克帶著人暗害,差點死去的時候,我也依然覺得我對教廷的信任沒有錯誤。”
達勒主教眨了一下眼睛,滿是疑問。
事實上他自己對莫裡斯被驅逐出教廷的事情也格外迷惑。
那時候,伊利亞德是最好的紅衣主教,沒有人質疑他的地位。
甚至所有人都默認,他是教皇的接班人。
可當達勒為了一副魔藥,日夜不休的呆在地下室裡,努力了將近十天,終於將魔藥研究成功之後,興高采烈地離開地下室,想要去和伊利亞德分享喜悅時……
伊利亞德叛逃,被誅殺,教皇更換了紅衣主教,教廷內外已經換了天地。
一切都來的猝不及防。
達勒不知道伊利亞德是為何離開的,在教廷裡也沒有人談論,甚至教皇親自下了封口令,無人敢過多議論。
所以,達勒不明白,也很好奇,當時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結果就聽莫裡斯淡淡道:“直到我的眼睛被教皇親手挖走,我才知道,對於教廷來說,我存在的意義或許就是當成拔出光明之刃的工具,僅此而已。”
達勒當場表演了一個瞳孔地震。
他的眼睛,是被挖走的?
為什麼?
莫裡斯也不再堵著他的嘴,伸手將手帕取了下來。
達勒張口就想問,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畢竟,這應該是很淒慘的經曆才對,自己貿然去揭傷疤顯然不合適。
但莫裡斯根本不用他問,自己就說了出來:“擁有純粹綠眼睛的人,就能夠拔出光明之刃,這是神諭,也是光明神消失前留給人類帝國的最後一句話。”
達勒的下巴有些酸,聲音也有些模糊:“所以,是你?”
莫裡斯表情平淡:“不是我,因為當教皇挖下我一顆眼睛的時候,才發覺,我是半血人。”
半,半血人???
達勒主教第二次瞳孔地震。
他覺得自己的世界都在崩塌。
對所有人類來說,半血人都是的禁忌的詞彙。
人類和異族生出來的後代,人類不接納,異族也不接受。
而大多數半血人在成年時都會暴露出自己的血脈真相,鮮少有成年以後還能和人類全然相似的。
顯然,眼前就站著一個特例。
達勒有些結巴:“你,你是什麼的半血人?”
莫裡斯看著他,露出了見麵後的第一個笑,可是這個笑容卻沒有半點喜悅,反倒是冷淡異常:“我也不知道,事實上,就連半血人的身份也是教皇說的,我自己從不確定。”
達勒暴怒:“他為什麼誣陷你!”
莫裡斯:“如果你被挖了眼睛以後,黑洞洞的眼窩裡轉瞬間又長了個新的出來,我想他也會懷疑你是半血人的。”
達勒:……謝謝,有被嚇到。
莫裡斯卻是鎮定的坐到了達勒身邊,看著眼前的光明神像,輕聲道:“也許就是從那一刻起,我才知道,教廷騙了我。”
達勒:“他們騙了你什麼?”
莫裡斯:“教廷現在,早已不再信仰光明。”
說到這裡,達勒也沉默無語。
事實上,他對於教廷並沒有那麼強的歸屬感。
最開始進入教廷是被人引薦,後來在教廷裡他得到的待遇也不算公正。
隻是當時在伊利亞德“死亡”後,他沒有去處,加上除了教廷,也沒有其他地方可以給他如此多的研究材料,所以達勒才留在了教廷。
而在冷眼旁觀時,他已經感覺到,教廷裡麵的人間真實。
權柄等於一切。
至於是不是信仰光明神……
達勒自己都不信,嚴格意義上的異教徒,居然也能在主教位置上安安穩穩的呆著,足以證明,信仰這事兒不作數。
隻是以前達勒覺得是因為光明神仁慈,懂得包容他這個左右橫跳的家夥。
結果現在看來,教廷裡像他一樣毫無信仰的不少。
反倒是真正信仰的,已經被懟出去了。
達勒便轉頭看向了莫裡斯,輕聲道:“所以,你現在還有信仰嗎?”
莫裡斯:“當然。”
達勒:“你信仰什麼?”
男人笑了笑,這次的笑意直達眼底:“我信仰光明。”
隻是,他的光明,僅限於一人。
達勒沉默片刻,輕聲道:“放心吧,我不走了。”
莫裡斯偏頭看他:“你知道我的來意?”
達勒主教撇了撇嘴:“我不蠢,伊利亞德,我剛看出曼加斯城和教廷不對付,就被打暈,然後就看到你,顯然你就是來做說客的。”
莫裡斯:“我還沒開始勸說。”
達勒:“用不著,其實隻要你亮出身份,我就會選擇留下了。”
他現在的心情格外輕鬆。
原本他就不樂意留在教廷,現在有一個新的地方,能提供更好的魔藥材料,更自由的研究空間,甚至還有死而複生的好友,他有什麼理由回到那個見鬼的還會挖人眼珠子的破地方?
雖然他自己的眼睛長得不大好看,也沒有啥被挖的價值,可現在達勒一想到教廷,就雙眼疼痛。
那就不回去了,讓他們見鬼去吧!
莫裡斯則是輕聲道:“你和以前一樣的爽快。”
達勒被綁著,做不出什麼動作,隻能用腦袋頂了他一下:“你倒是比以前活潑多了。”
以前的伊利亞德和悶葫蘆一樣,現在看著,雖然眼睛倆顏色,有點奇特,可是看上去有人氣兒多了。
莫裡斯聲音平靜:“或許是因為信仰變了吧。”
達勒:“……既然變了,我們能不看這個雕像了麼?”
畢竟他不信仰光明神,以前還有層皮作偽裝,現在連偽裝都懶得要。
被人家的雕像盯著看,難免有些彆扭。
莫裡斯:“你害怕?”
達勒:“有點。”
莫裡斯淡淡道:“那你把眼睛閉上就行了。”
達勒:……
而在公爵書房裡,正在看光幕的係統連聲驚歎:【這裡的一切都好逼真!怎麼做到的!】
羅莎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光幕,輕聲道:“幻術,顯而易見。”
係統:【沒想到莫裡斯的幻術也這麼好。】
女大公:“任何魔法,隻要他想學,他就能做到最好。”
係統回想起莫裡斯使用黑魔法的場景,默默地閃了閃表示讚同。
又看了一陣子,等到莫裡斯將達勒帶出幻境,並且給他解開繩子時,係統再次開口:【看上去,事情解決了。】
女大公:“嗯。”
係統:【那,公爵知道為什麼他的眼睛是紫色的嗎?】
女大公:“以前不知道,但我想,我很快就能知道了。”
係統:【為什麼?】
羅莎聲音平靜:“既然莫裡斯在離開前,主動打開光幕,就證明他所說的一切都對我毫無保留。”
她還記得自己撿到莫裡斯的那個夜晚,紅衣主教無比狼狽,滿臉是血。
隻是當時他的眼睛一切正常,羅莎也沒有在意。
可現在看來,莫裡斯經曆的事情,比她想象中的要複雜得多。
但無論如何,有句話總是對的——
真是見鬼的教廷。
而就在這時,光幕中已經重新偽裝好自己臉麵的莫裡斯突然頓住了動作,閉了閉眼睛,而後便開口道:“有五十三名魅魔正在接近。”
剛鬆綁的達勒正在活動手腳,聽了這話一愣:“你在和我說話嗎?”
莫裡斯對他溫和微笑,沒有開口。
而女大公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
對於魅魔的到來,羅莎早有準備。
就在貝拉答應幫助曼加斯城建設地下競技場的時候,女大公作為回報,就答應她,可以對著魅魔敞開曼加斯城的大門。
現在地下競技場落成,一切都準備妥當,貝拉耗費了大量的精力在裡麵布置了層層幻術,將一切安排的無比完美。
女大公自然也會兌現諾言,迎接魅魔族的到來。
隻是他們來的比預想中的還要快一些。
而在曼加斯城附近,時常有魔獸出沒。
雖然女大公確信魅魔們有自保能力,但是這會兒他們已經踏入了自己的領地,那麼處於對貝拉的情誼,也要儘量確保他們的安全。
於是,羅莎迅速打開了控製台,眼睛則是看向了水晶球問道:“係統先生,今天負責城門守衛的是誰?”
係統搜索片刻,很快回應:【是冷刃和青青草原。】
女大公微愣:“皮皮蝦呢?”
實在是平常冷刃和皮皮蝦總是黏在一起,很少看到他們分開。
而後就聽係統道:【不久之前,冷刃和皮皮蝦去地下競技場,體驗了一下新設置的“神秘森林的夜晚”場景,對戰過於儘興,導致皮皮蝦的兩次複活加競技場贈送的免費複活次數全部用光,估計正在買複活券呢。】
女大公:……
果然,能把他倆分開的,隻有死亡。
字麵意義上的。
隨後,羅莎就將手放在了水晶球上。
很快,冷刃就接到了任務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