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楚舟第三次被人從床上踹下來之後, 半個身子躺在地上, 腿還耷拉在床上, 疲憊地睜開眼, 無奈歎了一聲。
一起做個夢……?哈?
合著你入睡前那麼安分守己的睡姿都是偽裝呢。
幸好房間開著熱空調,不然楚舟覺得自己第二天起床一定得感冒。
他揉了揉腰, 艱難地爬回床上,又一次努力將傅洵手腳往邊上推,給自己重新挪出個地。他低頭看見傅洵那張沉睡的俊顏, 恨不得去捏一把將人強行掐醒,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楚舟剛扯回被子, 背對著傅洵側身躺下,被子裡一隻腳突然就搭了過來,直接壓在了他的腿上。楚舟稍稍掀開被子看了眼, 剛想將腿抽出來,傅洵的手也跟著伸了過來,像對待抱枕似的, 無意識地將他撈進懷裡, 胸膛直接貼合上了楚舟的背。
……好重,要被勒死了。
楚舟並不舒服的直觀感受和沉重的困意,打消了一切旖旎的害羞情緒。
掙紮出來有些難,他隻好就此作罷, 心想這樣總比一直被踹下床去要好, 再加上的確很累, 便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楚舟再一次從渾渾噩噩醒來時,已經是清晨了。傅洵的手臂仍鬆垮地攬在他的腰上,他的腿被壓了一個晚上,已經發麻了,他總感覺背後有個硬物正硌著自己的後腰,有些難受,便忍不住向外動了動。
他一動,還在睡夢中的傅洵突然迷糊地悶哼了一聲,下意識向前湊了湊,忍不住纏上了他,氣息在近在咫尺之處縈繞著,燒得楚舟耳根隱隱發燙。
……媽的,怎麼會這樣。
一明白後麵頂著他腰的硬物是什麼,楚舟突然清醒了,心臟就像剛加速跑了一千米,跳動的聲音分外清晰。
好巧不巧,竟讓他趕上了男人清晨的自然反應,幸好傅洵還沒有醒,不然場麵就尷尬了。
楚舟稍稍彎腰,用手小心翼翼地推開傅洵的腿,再將自己的腿給抽出來,然後輕拿輕放般將傅洵的手臂給挪開。他動作輕緩地坐起來,低頭看著自己的睡褲,抹了把臉,再瞥眼看到傅洵毫無防備的睡顏,忍不住輕輕歎了口氣。
……太要命了,忍耐好痛苦。
等到傅洵自然醒的時候,發現身邊已經空無一人。他打了個哈欠,穿好衣服出了房門,發現楚舟正在做早餐。
楚舟聽見傅洵已經起了,開口道:“洗手台上有感覺的備用牙刷和毛巾,你先用吧,可以順便吃個早飯再走。”
傅洵站在廚房門口,嗓音剛從睡醒的迷糊勁裡緩回來,還有些慵懶的啞意:“謝謝,昨天我睡得很好。”
楚舟突然不想說話:“……”
你當然睡得好了,那可是一點都不客氣。
傅洵洗完臉出來,發現自己的手機響了,有人打了個電話過來,接通後是傅寒川的怒吼:“你個混賬小子大早上的跑哪裡去了!我派去接你的司機怎麼沒見著你?!”
傅洵對這種語氣已經習以為常,但還是下意識將手機拿遠了,才不緊不慢解釋:“我在朋友家過的夜,你讓司機稍微等等,我就回去。”
“你居然在彆人家過夜了?”傅寒川語氣帶了些許狐疑,“朋友,那個寸頭?”
傅洵淡淡道:“不是傅遲,其他朋友。”
傅寒川難以置信:“你居然還有其他朋友,誰啊?”
傅洵:“楚舟。”
傅寒川:“哪個楚舟?”
傅洵有些不耐煩:“綜藝上的,先掛了,我還要吃早飯。”
傅寒川:“唉你等等……”
嘟一聲,傅洵掛斷了。
“竟然掛我電話?”傅寒川拿著手機,有些恨得牙癢癢。他仔細想了想,楚舟這個名字他好像有些耳熟,前陣子因為傅洵上了幾個熱搜的好像就是他。
傅寒川靠在桌邊,斟酌片刻,撥通號碼給何斟撥了個電話。
“喂?”何斟聲音迷迷糊糊,仿佛還躺在床上。
傅寒川劈頭蓋臉就是一句感歎:“你知道麼,傅洵居然在彆人家過夜了。”
“啥?”何斟突然懵了,懷疑自己還沒清醒,不然為什麼會覺得傅寒川的語氣宛若自己兩歲兒子終於會走路的父親。
傅寒川索性開門見山:“楚舟這個人,你知道麼?”
“草,怎麼又是這個名字。”何斟低低歎了口氣,“我知道,有什麼事麼?”
傅寒川問:“他和傅洵關係很好?”
何斟沉默了片刻,緩緩道:“不是很明白,但我覺得他可能會是你弟媳婦兒。”
傅寒川聽罷愣了愣,然後噗一聲笑出了聲。
何斟皺著眉聽傅寒川在另一頭嗤笑,隻覺得這通電話簡直浪費他寶貴的睡眠時間,輕輕道:“我掛了。”
“彆,你等等。”傅寒川將聲音緩了下來,但還是能隱隱聽出笑意,“真的假的,我以為我弟會寡一輩子呢。”
何斟嗓音隱隱發怒:“真的假的你問他行不,你給我打電話的意義在哪?”
但傅寒川仍舊沉迷在自己的感慨中,並沒有在意何斟說了什麼,語氣微訝:“不過他竟然喜歡男人,我之前居然一直沒看出來……”
何斟無語:“你不是喜歡男人嗎,你弟喜歡男人有什麼好驚訝的,上梁不正下梁彎。”
傅寒川大大方方反駁道:“沒啊,我都行啊,之前也喜歡過女人,隻是現在遇見真愛了。”
何斟:“……”
傅寒川聲音突然欠揍:“哎呀,不好意思,是不是在你麵前提這個太傷你的心了,畢竟你現在也沒找到老婆。”
何斟咬牙切齒:“你再說一句我就辭職。”
“不說了。”傅寒川見好就收,這才說出打電話的目的,“你幫我查一下那個楚舟,演過的作品、過去的經曆、所有照片……總之什麼都要,翻細致一點,然後整理一下把資料給我一份。”
何斟迫不及待想掛電話了,乾脆應道:“兩個小時後發你。”
傅寒川:“你做事還挺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