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繼續做任務!”有人高聲喊道。
紙人是在任務時間內忽然出現的,沒有任何提前預兆。
現在能夠猜到的解決方法,也就隻有趕緊將布置庭院的任務做完。
眾人像是被上緊了發條的時鐘,爭分奪秒地動起來。
秦非掛在樹上,望著下方亭院內混亂的場景,忍不住額角狂跳。
這熟悉的畫麵,簡直一比一複刻了喜宴畫卷裡的那個下午。
不,情況甚至比當時還要更誇張。
有經驗的玩家發話:“手上有瓷瓶的,都把東西拿出來!”
紙人還在緩慢推進著最後一層包圍圈,玩家們全都擠在了一起,根本無法離開。
假如再不趕緊采取行動,大家都要完蛋。
更糟糕的是,瓷瓶的效果似乎並沒有畫卷世界裡那樣強勁。
在古畫當中,玩家隻要手持瓷瓶,基本就可以確保自身安全。
而如今,瓷瓶卻隻能令靠近的紙人們稍稍退遠一些,等到一段時間過去,它們依舊會再擠上前來。
手握瓷瓶的玩家得到了一些喘息空間,得以在滿院子的紙人當中勉強行動。
一時間,樹上的秦非反倒成了人人羨慕的存在。
可惜這份羨慕也沒有保持多久。
當紙人們發現樹上還有一個人以後,越來越多紙人圍到了樹底下,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脈,互相踩踏著飛速往上爬。
!!!
秦非終於忍不住瞳孔地震了。
即使是怪物,爬樹也需要用到手和腳。
樹上的紙人一個個伸長脖頸,仰起頭,血盆大口不斷開合,仿佛想要從秦非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菲:“……”
這很難評價。
你們是紙人,咬彆人屁股真的合適嗎??
直到此時,秦非才終於明白,為什麼他的任務沒有像彌羊那樣的附加規則。
槐樹枝乾粗大、分枝少,簡直難爬到了極點。
如果這樣還要再加上幾條“隻能用左手爬樹”之類的規則,玩家恐怕隻能原地去世了。
彈幕裡的觀眾已經笑飛了。
“哈哈哈哈哈哈,救命救命,老婆爬樹的姿勢逐漸扭曲。”
“不愧是老婆,扭曲中依舊透著優雅。”
“紙人嘴裡有牙嗎,真的能咬人屁股??”
“前麵的哥,有沒有一種可能,不管紙人有牙沒牙,隻要被它碰到就完蛋咯?”
……
秦非將瓷瓶放進了衣服口袋,借著紙人們動作停滯的片刻時間,繼續裝飾剩下的花球。
鬼嬰動作靈活地圍著樹乾轉圈,像一條憤怒地小狗。
成為鬼物的鬼嬰不受紙人的影響,比瓷瓶效果更好,秦非很快將最後一個花球成功歸位,鬆了口氣,低頭觀察下方戰況。
在紙人出現之前,大多數玩家的任務就都已經進行到了尾聲,現在更是一多半人都完成了任務。
可隻要有一個玩家的任務還沒做完,紙人就不會消失。
下麵的草坪上,彌羊正被四個紙人追著逼到了角落。
秦非看著,神色漸漸凝重了起來
他看得很清楚,彌羊伸手靈活,手上的瓷瓶也不少。
剛才如果不是另一個與他擦肩而過的玩家撞了他一下,他不會失了先機,落入這種尷尬的田地。
而那個撞彌羊的人。
是周永。
庭院混亂一片,許多人自顧不暇,可秦非在樹上,視野好得出奇,自然毫無障礙地將一切收入眼中。
周永剛才和彌羊反方向擦肩而過時,十分明顯地轉身撞了他一下。
那用力的方向,擺明是想將彌羊撞進身後的紙人堆裡。
今天的院子雖然混亂,可從怪物出現到現在,玩家可謂齊心協力。
甚至有不少人都在幫彆人做任務,隻為儘早脫困。
在這種時候,周永居然還想給彌羊使絆子。
為什麼?
還有那邊——
和周永一樣,老三,甚至是蝴蝶本人,都在悄無聲息地向黑羽的人靠近。
這很不正常。
蝴蝶想對付的人是秦非,而非黑羽整個公會。
當然,黑羽的玩家作為秦非的同伴,在蝴蝶那邊同樣被列入了敵對名單,這也能說得過去。
但土樓怪談和彆處不同。
以現在玩家們名麵上獲得的信息來看,土樓怪談中並不存在清晰的陣營對立。
所有人都是站在同一站線上的,為了同樣的目標而努力。
彼此之間唯一的競爭,無非就是誰能多抓到一些關鍵線索和道具,好在最後的積分結算中占據更多優勢。
六樣喜物事關副本能否順利結束,而黑羽如今已經明確掌握了其中一件,秦非從喜宴中帶出來的酒杯。
除此以外,昨晚他們在庭院中碰到了蝴蝶,隻要對方智商在正常水平線上,就不可能對此毫無猜測。
既然蝴蝶明知道黑羽手上拿著一件、甚至更多件喜物,為什麼還會毫無顧及地對黑羽出手?
難道,他就不擔心黑羽的某人死了,將任務物品一起永遠帶離副本?
除非……
他們的任務目標,和黑羽的,本來就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