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墨鏡的男人穿著一身看似簡單的白色襯衫。
他張大嘴, ‘啊嗚’一聲把喜久福全部塞進嘴裡。
“一級棒!”
粉色頭發的少年跟在他身後,咬著白嫩的圓形甜點,聲音含含糊糊的:“五條老師,我們一會兒去哪啊?”
“悠仁想去哪玩?”
咽下嘴裡的喜久福, 虎杖悠仁雙眼放光:“想去中華街!中華街萬歲!!”
說到橫濱這座城市, 除了沿海遊輪和西式建築,最出名的就是全日本最大的中華街了。
“喔 !OK!”
“好耶!五條老師萬歲!!”
抱著稻草玩偶的孩子看了身邊嘻嘻哈哈經過的兩人半晌。
一直都是一副笑模樣的孩子慢慢收起了笑意。
他抬起娃娃, 擋在自己的臉前, 把眼中那一抹悄然升起的羨慕和嫉妒全部藏好。
環繞著流水潺潺的大橋上, 行人稀少, 加上孩子也一共隻有四人。
“呐,大叔。”
站在橋邊的長發男人神情呆滯,順著衣角的力道向下看,看起來異常可愛的異色發孩子正仰著臉看他。
“我也想去中華街玩。”
長發男人目光呆滯,歪了歪頭。
“中……華……街?”
“嗯。”夢野久作握緊了手中的稻草娃娃, 另一隻手指著不遠處兩人的背影,“就是他們要去的地方。”
“啊……”
從喉腔中發出一聲難以聽懂的低音,長發男人的瞳孔間距越來越遠。
看起來像是在艱難的思考。
“……”
夢野久作收起了剛剛帶著點羨慕的表情,“算了, 大叔,看你不太聰明的樣子。”
他的語氣嫌棄, 隻是環繞著玩偶的手愈發用力, 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緒。
“像大叔這種人, 居然是‘組合’的成員。”一副可愛的小孩子模樣, 夢野久作煩惱地嘟嘟囔囔。
拽著洛夫克拉夫特的手收回,與此同時,前者的脖頸上出現了詭異的手印。
“大叔, 要怪就去怪你的上司吧。”
異色發的孩子詭異的笑著,抬起手,手心和手腕都被刀片深深地割開,血滴順著掌心的紋路向下滴落。
正興衝衝往前衝的粉發少年突然停在了原地,吸了吸鼻子。
“好像……有血的味道。”
單手插兜的白發男人靠在橋邊,另一隻手上已經換了個樣:變成了一隻雙色冰激淩。
漫不經心地舔著手上的冰激淩,黑色的墨鏡片倒映著異色發的孩子。
“悠仁。”
“在!”
“想不想來一個橫濱的學弟?”
“學弟?”虎杖悠仁抬頭想了想,發現了盲點,“可我已經是一年級的了誒。”
“我們可以來一個預備學科喔。”
五條悟把最後一口冰激淩吃完,抬起腳,慢悠悠地向夢野久作的方向走去。
“現在那些貴族學校不都在開預科騙、吸引生源。”他徑直走向橋的另一邊,晃了晃手指,“比如什麼絕望之峰學園啊,熱帝啊,櫻蘭矮校啊。
白發的男人笑嘻嘻的。
然而,用快到人眼都不可見的速度,他輕而易舉地擋下洛夫克拉夫特刹那伸出的觸手。
滑溜溜的觸手被死死地握在骨節分明的手中,動彈不得。
“我們東京異能高專好歹也算貴族學校。”
白發的男人臉微微下俯,墨鏡便順著他的動作下滑,冰藍色的瞳孔暴露在墨鏡上,帶著張揚的笑意和眼前呆滯的視線對視。
“竭誠歡迎有錢人來我們學校就讀。”
噗通
水花在大橋下的河麵濺起。
白發的男人沒有推墨鏡,黑色的墨鏡便要掉不掉地掛在他的鼻尖,顯得整個人懶洋洋的,漫不經心。
襯衣的袖子被拉到手肘,五條悟小臂搭在橋邊,看著洛夫克拉夫特順著河麵慢慢飄遠的痕跡,吹了聲口哨。
“替我和棘向你們的boss打招呼——”
五條悟抬起手,在嘴邊做了個擴音的手勢。
“我之前那句‘歡迎就讀’也幫我轉告一下——”
“順便一提入學費是五、七十億美元——”
神情呆滯的長發男人順著河水慢慢飄遠了。
“割的好深!”
一路吸著鼻子找到夢野久作麵前的虎杖悠仁看著眼前孩子的手,從自己的上衣抽出一張紙巾,蓋在手腕的傷口邊緣,不斷向外流淌的血跡很快浸濕整張紙巾,讓他有些著急地按壓著夢野久作的手腕止血,“傷在這個地方太危險了。”
“那個家夥!”
虎杖悠仁一邊按壓著手腕邊緣止血,一邊看著河流的方向憤憤不平,“怎麼能對一個孩子出手!”
洛夫克拉夫特剛剛用怪異的觸手對夢野久作攻擊,夢野久作的表情太過驚恐,讓虎杖悠仁以為後者的傷都是前者造成的。
五條悟挑了挑眉,倒是沒有說什麼。
“得快點去醫院處理才行。”手下的傷口太深,必須消毒和避免破傷風的危險,虎杖悠仁焦急地環視四周,“這附近哪裡有醫院—”
“您好。”
黑發的頹喪男人依舊穿著一身白色大褂,“如果不嫌棄的話,能否讓我看看?”
幾乎是見到突然出現的白袍男人的一瞬間,原本一直沉默著、任由虎杖悠仁為他處理傷口的孩子身體突然變得僵硬,表情帶上了細微的驚恐。夢野久作側過頭,躲開來者的視線,身體微微顫抖著,下意識地向虎杖悠仁的方向躲了躲。
虎杖悠仁一愣,上前一步,把年幼的孩子擋在自己身後,看向森鷗外的視線帶上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