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阿法納一凜,他低聲應道:“是,我知道了。”
薩琳娜悄悄地從自己的房間中走了出去。白日裡的事,她有一種莫名的預感,那恐怕並非一件可以忽略的小事。她已經打聽過了黃昏騎士團的名聲,得來的消息讓她極為不安,如果他們對抗的,都是變化後出現的怪物與詭異,那麼,被他們所追蹤的人,真實的麵目又該是何樣的呢?
“可不要做傻事啊……”薩琳娜心中不禁想。她與這個劇團的大部分人都不太契合,可黑暗中還是有光點,並非沒有人對她表達過善意。
她的動作就像貓一樣輕盈,特意鍛煉過的軀體讓她轉騰挪移間毫無聲息,她悄然爬上了吉裡屋子的上方,屏住呼吸偷聽。
屋裡很安靜,幾乎讓人以為自己來錯了地方。但薩琳娜有著十足的耐心,她就像是守候的獵人一樣,一動不動地待在一個位置,連眼睛也微微眯著,仿佛徹底融入了黑暗。
屋內之人忽然點了燈,薩琳娜聽見推門進來的聲音,是本該在此歇息的吉裡……可如果吉裡是剛剛回來,那原本以為是他的人又是誰?
薩琳娜一陣悚然,她有些擔心,自己剛才的到來是否引起了那人的注意。
“大人,”吉裡這次很恭敬,是真的恭敬,薩琳娜能聽出那其中蘊含的情感,比舔那群貴族們時情真意切多了。他憂慮道:“騎士團的人在外麵布下了暗網,他們已經開始懷疑上我了,您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掉他們嗎?”
“咳,”一道沙啞陰冷的聲音響了起來:“我要是可以解決他們,又怎麼會躲到你這裡來?吉裡,收起你那狡猾的心思,為我將消息傳出去,我主是不會虧待為祂奉獻之人的!”
吉裡熱切道:“我自然會為大人辦事的,蒙受了偉大存在的恩澤,這點事不過是小事。隻是我很擔心……”
“擔心什麼?”沙啞的聲音問。
吉裡為難道:“擔心我被騎士團的人殺死,大人的事就會被耽擱,這樣的話,我是萬死難辭其咎的。”
另一人冷笑了下,他怪聲怪氣道:“我知道你那滿是金幣的愚蠢腦子裡是在想些什麼。”
他好像拋出了件什麼東西:“那群騎士團的人據說是靠著什麼藥劑變得強大的,我主自然看不上他們那點的小手段。這是我們內部流通的秘藥,你要是被逼到了絕路,就喝下它吧。”
吉裡麵上顯出激動,他恭敬地將之接了過來。
“……也是,”另外那人明白過來:“你手下還有那麼多人,要喝也輪不到你。”
“是的,”吉裡笑眯眯道:“我的那群小貓咪們都很聽話,不管我要她們做什麼,她們都會聽的。”
另一人看了看他矮小的身子,和他那張醜陋的臉,他也不在意:“我在這裡的消息絕對不可以流通出去,你相信她們不代表我也會相信,我記得……你之前叫來陪侍的那個女人是叫做……”
“貝嘉。”吉裡連忙回答。
並不關心她叫什麼的那人道:“處理掉她吧,我不希望再見到她。”
吉裡連猶豫也沒有,他同樣輕飄飄回道:“好。她不會再有機會見到明天的太陽了。”
薩琳娜心中一冷。她早就知道吉裡無情殘忍的一麵,但仍然還是為他的乾脆感到震驚。貝嘉為這個劇團做出過很多的貢獻,可等到吉裡真的要拋棄她的時候,她就連回去做個乞丐也做不到。
薩琳娜情緒上的波動沒有引起她動作上的失誤,她依舊靜靜地待在那裡,哪怕是二人的談話結束了也不能讓她放鬆警惕,她等到其中一人、也就是吉裡從這裡離開後,才又一次毫無聲息地隱去了。
她沒有猶豫,用最快的速度趕去貝嘉那裡。她說的曾接收過的微小善意,便是來自於身邊的這位女子。吉裡調動起他的那群手下,大約需要半個多鐘頭,而在這個時間段裡,她需要將自己和她從這個劇團中送走。
她的行動很快,沒過幾分鐘,就來到了鄰邊的屋子裡。貝嘉還沒有睡,見到薩琳娜,她有些驚訝:“你、你過來做什麼?”
薩琳娜已經失了言語,她忘了自己的來意,隻死死地盯著貝嘉手中的布片——上麵有一道奇怪的圖案,像極了從淤泥底下爬出的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