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僥幸有所理解而已。”夏洛蒂笑著答道。
白鹿也沒有追根究底,祂在夏洛蒂第一次路過這片森林時,就注意到了這位小小的旅者。但那個時候,祂是為對方身上的奇物所吸引,她身上披著的那件紅色的鬥篷,居然可以隔絕祂的感知,這讓祂有所猜測,那或許是一件特殊的神器。
唯神所有,方為神器。
也許是夏洛蒂本身的特異,其他人一輩子都見不到的神靈,接二連地與她有所關聯。白鹿神淡淡道:“那麼你來這裡,又是為了什麼呢?”
夏洛蒂沒有率先回答,她看向法加貓。這隻毛發淡黃的貓咪有些緊張道:“是我、我想要回來看一看大家,我、我擔心其他的貓,還有、還有您,白、白霧好像有問題,上一次白霧出來的時候,還是您與那個可惡的敵人戰鬥的時候……”
白鹿神靜靜地聽著,祂的目光靜緩而悠然,哪怕法加貓的聲音細小又結巴,祂還是耐心聽完了。“我記得你,”祂平靜道:“一隻很有想法、聰明又堅定的貓。”
法加貓有些害羞。
“你猜的沒有錯誤,”白鹿道:“我這裡確實出了問題。但出問題的,不止是我。”
夏洛蒂的目光一凜。
白鹿神轉過頭來,祂用最平靜的語調說出了最可怖的話:“出問題的是所有的‘靈’,還有……‘神’。”
法加貓震驚地張大了嘴。就連夏洛蒂也維持不了鎮定,她往前一步,趕忙問道:“有哪些神……是所有的神都被渲染了嗎?”
“你果然知道什麼,”白鹿神看向夏洛蒂,祂周身霧氣聚來又散開,像是祂縹緲的聲線:“紅月的可怕超越了所有人的想象。最初的時候,祂隻是影響到夜晚中的魔怪,那些幽魂與怪物,在紅月的照射下,會變得比以往更強更難打敗。但在兩年多以前,紅月算計了生命母神,在將這位最古老的神祇打敗後,祂開始將影響力擴大到更深更廣的地方,這片大陸,正在變得……瘋狂。”
白鹿神說出了這等可怕的驚世駭俗之言,一點也沒有注意夏洛蒂他們是否能接受這些。法加貓還沒有把嘴巴閉上,夏洛蒂也緊緊地皺起了眉。
事情比他們想象中的要敗壞多了。夏洛蒂道:“難道神都沒有辦法嗎?”
“祂們有沒有辦法我是不知道,”也許是因為狀態特殊,白鹿神沒有做任何遮掩,沒有絲毫隱瞞道:“但我是沒有辦法的。‘靈’是在‘神’之下,我們已經往更上層蛻變了一部分,可到底沒有完全晉升。我又在很多年前受過傷,在紅月爆發的時候,我感覺到了,屬於我的一部分正在劃向深淵,而那部分,還在隨著時間的流逝,以一種非常快的速度變得更加強大。”
“所以在那個時候,您散開了自己?”夏洛蒂明白了過來。除開不想看見自己變化,也為了……不影響和庇護這片森林中的生靈。它改變了那其中自然的規則,那麼到了最後,也願意用自己的生命,來為自己的理想踐行。
白鹿忽然低下頭來,祂深深地注視著夏洛蒂,半晌後,祂才開口道:“從那個時候開始,越靠近‘神’者,將會變得越發癲狂與……恐怖,剛才的兔子,就是例子。”
“那您還有機會變回來嗎?”法加貓急忙問。不知為何,它心中不好的預感愈發加大起來。
白鹿沒有說話。法加貓突然就落下淚來,它哭著道:“我離開這片森林,是想要讓自己不隻是圍著您的祭壇跳舞而已,我想要變得更有用,而不是在回來以後聽到這樣的消息……”
白鹿有些無奈,祂終於說話道:“我會成為這片森林,我會存在於你們每一人的身邊,我將無思無想,可若是百千年後,還有人記得我,於我的祭壇前跳起舞蹈,我就有可能以另一種形態歸來……以一種更適合當時環境的姿態……”
祂漸漸遠去,想要離開。而這個時候,從震驚回過神來的夏洛蒂忽然高喊道:“我可以從您這裡得到您那位敵人的情報嗎?”
白鹿頓了頓,祂的身形消散在霧氣中。在原地,有一株白色的花悄然綻開。夏洛蒂走到它的麵前,細細嗅了一會,很快,她的腦海中,就出現了一位名為“幻譚主”的靈的訊息。:,,.